霍君墨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两秒。
眸色,微暗。
霍媛媛也不懂了,“你爱大哥吗?”
韩景心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
应该是爱的吧。
如果不爱,她又为何明知两个人都到了如今的模样,却还各自装不懂,往婚姻的坟墓里走呢。
明知,那是条绝路。
“结吧,结吧,你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霍君墨冷笑,从沙发上站起来。
转身,连冷笑都消失了,脸上一片萧条。
他也不需要她来爱。
不过,一枚棋子罢了。
韩景心跟霍媛媛直接去了学校。
她们都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霍媛媛说她不会把事情告诉任何人,但是希望韩景心结婚后,能一心一意继续爱霍云瑞。
韩景心答应她了。
为了让她能不再为他们的事情而糟心,也为了能让她替她保密,不管为了什么吧,她面前的生活就像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往前走,她的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她的悲伤喜怒,都改变不了前进方向。
她没有脚了。
她只是霍云瑞手中的木偶。
……
一天一夜没回家,霍云瑞也能很淡定地在院子里画画。
霍媛媛特意陪韩景心一起过去,解释的昨天的事情,“大哥,昨天是我太任性了,非要拉着景心陪我,后来时间太晚,我们就在附近的酒店过了一夜,景心的睡相还蛮好的,不过我不太好,早上不小心把她踢下床了,害她脑袋上起了一个包。大哥你不会怪我吧?”
霍媛媛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韩景心一直微笑地站在一边。
除了微笑,她不知还能怎么做。
一个接一个谎话,侵蚀了所有的真实。
霍云瑞放下画笔,浅浅地低笑,眉眼间尽是温煦,“你都道歉了,大哥还怎么怪你呀。”说着,去看韩景心,从她招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额头。”
韩景心走过去。
霍云瑞用沾了颜料的手很轻地碰了碰,“疼吗?”
“不疼了,小事,过两天淤青就消了。”韩景心语气轻快地说,保持着微笑的嘴角一直扬起着。
“要是不消,到订婚那天你可就要顶着淤青跟我订婚了,到时候大家该笑话你了。”
“肯定能消,不能我就拿粉盖住,你可要对亚洲三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有信心。”
“呵呵呵呵——”
院子里,大家都笑了。
很是欢乐的模样。
霍云瑞放下手,拿起毛巾擦了擦围裙上的颜料,他一边擦,一边把目光又落在霍媛媛身上,不经意似的说,“昨晚不是在你二哥那儿嘛,怎么,夜深了,他还撵你们走啊?”
霍媛媛小脸明显一僵。
“呃——,对啊,二哥他嫌弃我们把他的客厅弄的乱七八糟,把我们赶了出来,他太坏了,真的。”她仓促的说完,然后找个借口开溜了。
韩景心的心情跟秋风一样拔凉。
以霍云瑞的智商,霍媛媛最后那段解简直就等于告诉他,她说的都是假的。
她用手指抠了抠发际线,抿唇,勉强笑了笑,“那个,其实——,我们没有睡酒店,怕你误会,才这么说的。”
“你能向我坦白,我就很开心了。”霍云瑞对她温柔的笑笑,没有质疑,没有不快,还有那没有到达眼底就被浓雾冲散的笑意。
韩景心现在压根就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连他的脸都要不敢看了。
她拿起画笔递给他,“你还要画吗?”
霍云瑞没有接画笔,搂过她的肩膀,把她带到画布前,“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很好看啊,色彩鲜艳,光线明亮,有种很温馨,很春天的感觉,我喜欢。”韩景心认真地看了,认真地点评了。
霍云瑞笑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抱住她的头,在她发丝上亲了亲,“你进屋去做功课吧。”
“嗯!今天你画画吧,晚饭我做给你吃。”韩景心说着,就先进屋了。
直到上了楼,她从肺腑中呼出了一口气,真正的放松下来。
花园里,霍云瑞又用心的画了几句,然后拿起调色盘,把颜料全部泼到画布上,红的,绿的,粉色,黄色,蓝色,一条条如蛇信子般地往下挂,最后汇聚成一种比黑还要妖冶罪恶的颜色。
韩景心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了。
生活却还如常。
似乎什么都没改变过一样,但似乎又什么都改变了。
本已制定了全新的躲避霍君墨的计划,那家伙却失踪了,无论什么时间段,老宅里都不见他的车。院子里的灯也没有亮过。
他这是去出差了还是去干嘛去了?
以往他是抓到一丁点的机会,都会抓着她不放的。
不会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等着她吧!
星期天,家族聚餐日。
霍君墨总算是现身了,而且不止一个人回来,还带了个女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