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身形一僵。
拒绝的话憋在嘴里,想说却又莫名地讲不出来,脚已经先于思考迈进了休息室里。
她发觉自己真的挺怕霍云瑞这个人的,就算他很温和地对她笑,她都会觉得头皮发麻……只能说,她看人的第六感太强了。
真说有看走眼了,也就只有霍君墨了,他不该是这样的男人啊。
这几天,她每天都在为他找借口,如今看到他,感觉只有四个字——太打脸了!
他就是一个坏透了的男人。
她坐下。
姿态有些拘束,跟平时嘻嘻哈哈,装嗲卖乖的样子截然不同。
“林小姐,景心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霍云瑞淡淡的发问,一出口,就是要命的话题。
眸子低垂,如冰雕般沉冷的霍君墨听到霍云瑞的话抬起了眼眸,看着坐在对面的林安安,眸光凛冽。
林安安被问得心中一惊,不安的动了动,表情不自然的回答,“知道又怎么样,景心不希望我说,让我发过毒誓的,我也总得信守承诺吧。”
她嘴上说得坦然硬气,心里还是有些心虚跟害怕的。
他们两个不会关起门来揍她一顿吧……
“你哪天知道的?”霍君墨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不知道是不是林安安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了他眼底溢满了痛苦,但一想到他做过的事情,她又心里不平,她负气地板起脸把头一拧,语气凉凉地回答,“孩子都没了,还来关心有用吗?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时澜小宝贝哪天来大姨妈好了。”
“林安安!”
狂怒的声音震得整间休息室都颤动了一般。
林安安吓得心突突直跳,看着暴怒的想要杀人般的霍君墨,她怕得往后缩去,语气也弱了,“你吼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让景心怀孕的,你非要知道我是哪天知道的,那我告诉你好了,就是那天半夜你打电话来让我给时澜买卫生棉的晚上,当时景心就在旁边。在你打电话里之前,她整整哭了两个小时,嗓子都哭哑了。哼,结果你还来刺激她,简直不是人。”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很小声。
那晚……
霍君墨眼底震痛。
他早该察觉林安安那晚的异常。
相比起霍君墨此刻近乎要崩溃的情绪,霍云瑞显然要淡定许多,那看似冷静又冷漠到极致的清俊面容让人心底生寒,他嘴角甚至还隐隐透出一丝笑,“她是要准备把孩子拿掉的吧?”
“不然呢,任由肚子大起来吗?”林安安没好气反问过去,事到如今,该捅破的不该捅破的,也都破了,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了,“君墨不要她,你也不能饶了她,还有君墨的妈妈,估计会把景心活活打死,整个霍家也容不下她,她只有拿掉这一条活路了。她本来想偷偷拿掉,谁也不连累的,谁知道……不过这样也好,惨是惨了点,到底也还是有了结果。”
“她还想得挺周全。”
“……因为她是个好姑娘,她不像你们两个这么无情无义,自私自利!”
林安安说完了,豁然站起来走出去,她怕她再跟他们聊下去,会被活活气死。
休息室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他们各自坐着,在这寂静无声中,慢慢体会其中的滋味。
韩景心醒来。
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天还没亮,病房里的光线很昏暗,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喊她,那声音虚虚实实的,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