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迦低声问道:“爹,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找个机会给那个顾斐一点颜色瞧瞧?”
徐一知却在这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觉得,顾斐在拿到时铭的口供后会去哪里?”
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的,徐迦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按照惯例,他大概会将此事上报给刑部,交由刑部处理吧。”
徐一知摇头:“不,他知道刑部侍郎跟我有交情,这个案子转交给刑部的话,肯定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我猜他现在应该拿着口供去见天子了。”
徐迦皱眉:“您的意思是,顾斐要去找天子告状?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去惊动天子,不值得吧?”
“你别忘了,时铭贪污受贿得来的钱里面,有一大部分都孝敬了咱们徐家,如今时铭知道自己没救了,肯定会把咱们也给抖落出去,你想想看,若是天子得知咱们徐家叶片牵扯到了这件案子里面,会是怎样的反应?”
徐迦脸色大变:“爹,咱们不能让顾斐见到天子!”
徐一知站起身:“去安排马车,我要去亲自会会这位顾镇抚使。”
“喏!”
徐家作为当朝最顶级的权贵,家宅距离皇宫非常近。
马车载着徐一知夫子飞驰在石板路上。
即便是顾斐先出发,可等他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徐家的马车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顾斐下马行礼。
“下官拜见徐首辅。”
徐一知在儿子的搀扶下,慢慢悠悠地走下马车。
自从顾斐担任镇抚使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徐一知在宫门口下车,平时徐一知都是坐着马车直接穿过宫门而去的。
徐一知站定后,看着面前年轻的镇抚使,不由得愣了下。
他道:“你看起来很面熟,我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顾斐站直身子,平静说道:“在担任镇抚使之前,下官从未见过您,想必是您记错了。”
“真的吗?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我以前应该见过你的……”
徐一知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地在记忆力搜寻。却怎么都找不到关于顾斐的记忆。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儿子:“阿迦,你觉得他眼熟吗?”
徐迦仔细打量面前的年轻人,摇头道:“没有,我没见过他,爹,您是不是记错了?也许是您把他当成了别的人呢?”
徐一知皱眉:“是这样吗?”
顾斐问:“您特意在这里等候下官,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吧?”
他的话将话题拉回到了正事上。
徐一知面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其实我这次特意来找你,是想跟你聊一聊,不知你可否赏脸陪我去茶楼坐会儿?”
顾斐纹丝不动:“下官还有要事在身,您若是有特别紧要的事情,请在这里说明,若是没有,请恕下官无礼告辞。”
徐迦皱眉斥责:“放肆,你怎么能这么跟我爹说话?!”
徐一知抬手,面上仍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和善模样:“无妨,既然顾镇抚使不愿给我这个面子,那就算了,站在这里聊天也挺好的。”
顾斐问道:“不知徐首辅有何见教?”
“见教就不敢当了,老夫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仗着年轻就胡来,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把事情做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