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热乎乎的醒酒汤下肚,詹春生顿时就觉得整个人舒爽了许多。
江微微照旧是家中最晚起床的人。
她打着哈欠走出卧房,迎面吹来的寒风,冻得她打了个激灵,原本残留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
现在已经是寒冬,天气接近零度。
江微微和顾斐之前在镇上采买的棉花和布料,都已经被做成新袄子和新棉被,家里每个人都有份。
顾母穿着厚实的袄子,感觉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好过很多。
她如今已经习惯了江微微的生活习惯,也知道江微微有赚钱的本事,不用在这点小事上面太过节省,便也不再如往常那般扣扣搜搜。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完早饭,又在院子里面练了会儿强体拳,然后才分开各忙各的。
江微微、顾斐和詹春生三人出了家门,但在走到路口的时候,詹春生忽然转变方向,朝着村口走去。
江微微急忙叫住他:“您走错了,那边是村口,这边才是去健康堂的方向。”
谁知詹春生却道:“我就是要出村,我得回镇上。”
“您回镇上做什么?”江微微一怔,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紧张起来,“您昨晚可是答应了我的,要留下来坐堂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不能反悔!”
詹春生也是把表情一板,似乎是对她的不信任感到很不满。
“老头子我说话算数,绝不可能反悔。”
昨晚他一口应下江微微的邀请,的确是有酒精作用的缘故,可事后想起来,他并没有后悔的想法。
汴京城虽然繁华,却不适合他。
他年纪大了,不想再跟那些年轻人去争去抢,他只想找个地方安度晚年。
云山村就挺好的,僻静,祥和,还很自在。
最重要的是,他还能在这里继续给人看病,留在这里,挺好的。
江微微:“那您这是?”
“我的行李落在我徒弟家里,我总得拿回来吧。”
詹春生之前只想来健康堂看一看就走,没想过长住,所以把行李都留在了任掌柜的家里,他如今可是连一套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想洗个澡都不行。
得知他不是要走,江微微松了口气:“镇上离这里挺远的,我让顾斐送您去吧。”
顾斐赶着驴车,送詹春生回到镇上。
任掌柜得知自家师父要留在健康堂,万分欣喜。
他赶紧让自家媳妇给师父收拾行李,因为天气冷,还特意给师父多准备几套过冬的厚衣服。
“家里不是海做了两床新棉被吗?也一起给师父拿上,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尤其是到了冬天,一定要多注意保暖。”
任掌柜的媳妇也是个实在人,当即把两床新棉被搬出来,打包好了放到驴车上。
“还有上个月新进的参茶,也给师父拿上两盒。”
“鞋子袜子有吗?也拿两双,要新的!”
“师父爱喝茶,把我屋里那包没开封的茶叶也拿来,还有茶杯茶盏,全部拿来!”
……
看着驴车上堆积如山的东西,詹春生眉角抽搐:“你这是打算把自个儿的家都搬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