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门军营。营地上、营房里的将士都是一片闲散,很多人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朱高煦快步走进一间营房内,迎接他的一群武将文官不知所以然,都跟着他进来了。朱高煦找到了两身衣裳,又拿了一副锁子甲、以及一把雁翎刀。
他转头道:“召集弟兄们在营地上聚拢。东宫奸|党弑君谋逆、残害宗室,把消息告诉大伙儿!”
营房里立刻就好像炸开了锅,喧哗议论声闹哄哄一片。
这时一个文官道:“汉王勿怪,此时没有兵部调令,咱们不能再妄动了。”
朱高煦转过身看着那文官:“我只叫大伙儿在营中,没叫你们出营。”
俩人一说话,屋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多人都默不吭声,有的目光闪烁看着别处,有的低着头想着甚么。
文官道:“军法就是军法,规矩就是规矩!汉王身份尊贵,更应以身示下。而今此地的人马,已不归汉王统率,难道诸位都不知道吗?”
朱高煦瞪着大眼,怒目瞅了那文官一眼。
文官大骇,倒退了半步,用手按住后面的桌案边角,颤声道:“汉王息怒!当此之时,您更该慎重,若是杀了朝廷命官,反而没理了,彼时世人都会误会汉王……”
但文官的话太多了,话还没说完,朱高煦已经闪身跳出了营房。
他站在门外的空地上,马上就中气十足使劲地大喊:“东宫奸|党谋逆,圣上已被奸|党所害!奸人兵变,擅自调亲信武将、率禁军非|法入宫,我汉王差点也被奸人所害!幸得太|祖皇帝显灵,我才从奉先殿得脱……”
无数将士从周围的营房里走了出来,都站在营地周围,伸颈观望,听着朱高煦在那大喊。没有一个人动弹,但也没人阻止朱高煦。
朱高煦喊了一阵,拿上东西,见营房旁边拴着几匹战马,便上前牵了两匹马。他先扶妙锦上马,自己也翻身跃上马背、拍马奔出军营。营门口的军士正站在那里发呆,此时也没有人下达任何军令,军士们完全没有理会穿着团龙袍的王爷,任由他们长扬而去。
朱高煦与妙锦骑马沿着官道南行,冲到了外城南边的凤台门。他先观察了一会儿城门外站着的官军军士,见官军将士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还有点无聊。
于是朱高煦便坐在马上等着。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妙锦,见妙锦面无血色、紧张地望着城楼。朱高煦便好言道:“别怕,此时东宫也很仓促。你看那些守门的官军,像是出了事儿的模样么?”
妙锦忙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便听到了城门甬道里马蹄声响起一片。门外站着的官军这才拿起兵器,向甬道里瞧,一个武将喊道:“出城者下马!你们甚么人?”
片刻后便是一片头盔红莺晃动,一群骑兵涌出城门,韦达的声音道:“吾等乃汉王护卫,滚!”
那官军武将十分犹豫,军士们见着的是披坚执锐的大群精骑冲出来,一时间也没敢跑到路中间去阻拦。此时还是上午,外城门出入的官民很多,城门是一直开着的;韦达等人的骑兵速度很快,直接冲出了城门。
朱高煦拍马迎上去,见走在前面的正是汉王府中护卫指挥使韦达,旁边的小宦官王寅也骑着马。
“王爷!”韦达在马背上抱拳喊道。
朱高煦道:“出来就好。”
韦达冲到路边,渐渐勒住马调头回来,他跳下战马,便将一块腰牌双手捧了上来,朱高煦抓在手里。拍马反而向凤台门靠近过去。
皇宫里的事让朱高煦非常生气,现在怒气还没消。不过他做的事,倒不全是因为冲动。
朱高煦在安南国就明白了,大义道理,虽然看不见摸不着,还是有一定用处;完全没有大义的一方,稍微不利,至少人们投降起来借口会比较充分。
所以他也没时间深思熟虑,先干了再说。当下便对着城楼和城门里的人大喊:“东宫奸|党谋逆,残害宗室,圣上已被奸|党所害!奸人兵变了!”
就在这时,城门居然缓缓地动了起来,门外的官军跑步向甬道里行进。很快凤台门城门就关闭了,路上的百姓早已跑开了城门,但也有许多人在远处停下来,引颈望着这边,听朱高煦在喊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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