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咧了咧嘴,跨进了二进院子。
等进了最北边那间小破屋子,她终于拿出了青月塞给她的东西。
一块碎银,以及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了老太君生气的缘由,原来是陆语和尹丹月看到了她在河边与卫无渊放河灯时的情景,回来后添油加醋告了一番状。
这下苏辛夷倒是不奇怪了,陆语一直看她不顺眼,而尹丹月因为她很快就要插手她管家的事,想必视她为眼中盯,恨不得她直接消失吧?
她坐在瘸了腿的凳子上,双手放在腿上,手指不断地弹动。
有些感动于青月冒着风险将事情因由告诉她,甚至还怕她被赶出去无以为继,给她了一锭碎银。
不多,但心意够重。
至于老太君的心思,就更加直观了。
依那老太太的狠毒劲儿,如果认定她与卫无渊之间有什么,早就直接扒光了她,丢出侯府,有多远滚多远了。
而这时,虽说没让她带任何东西,但她身上却穿戴着不少侯府给的首饰,住的还是侯府的产业,一切还在她的掌握中。
就如之前她说的那句话一样,不过是想让她明白,没了侯府,她苏辛夷什么都不是,连活着都困难。
如果是原主的话,现在估计早就吓得痛哭流涕,说不定连当妾氏都愿意了。
可苏辛夷还是想不明白,那老太太到底要什么呢?
她把原主的东西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值得觊觎的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她都找不到,老太太一样找不到。
只要找不到,她的价值便一直在那里。
这个诬陷状告之仇,她非得报回去不可。
时已午夜,空荡荡的房子里全是经年没人住的腐朽气味儿。
唯一的床只有木板子,能听到下面老鼠牙齿嗑着木头的声音。
苏辛夷不至于一看到老鼠就尖叫,但那不代表她不怕不膈应。
今天晚上只能坐着将就一晚了。
就在她准备坐着凳子,找面墙靠着将就一晚时,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的眼神,她警觉地直起了腰,没出声。
敲了一会儿,外面见没人应,便出了声:“小娘子啊,你睡了吗?”
是个女人的声音,苏辛夷松了口气。
可还不等她想好,该不该应声,门竟然开了?
插门的木栓子长年不用,早就腐朽,竟被女人一把给推开了。
苏辛夷猛地站了起来,女人看到她在,一点也不意外,还笑嘻嘻地道:“小娘子在怎么不吱个声呢。”
这女人和刚才那个妇人相反,很瘦,有些尖嘴猴腮的意思,看人的眼神全是算计。
虽然在笑,但会让人觉得她想把人放在砧板上剁了卖肉的感觉。
“大姐有何事?”苏辛夷谨慎地看着女人。
女人一边搓着手,一边笑嘻嘻地走过来:“这不是刚才看到王家大妹子拿了小娘子的谢礼嘛,就想问问,是不是咱这院子里的人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