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的书房内，两人相对无言。

面前的桌子上，是正在烧水的茶壶。

苏老看着周明，像是在等他接话。

周明低头点了一支烟，心想不能一直沉默下去了。

“哦？山里的黑熊？我们可没见过，后来你是怎么得救的呢？”

周明有些好奇的问，说实话，他的确很好奇。

不光好奇苏老究竟是如何得救的，更好奇那熊究竟长成什么样子。

苏老咂巴了一下烟袋说：“如果不是战友救了我，估计我在四十多年前就成了熊瞎子的晚饭啦！”

说到这里，苏老笑了起来，眼角的周围看起来非常的深刻，周明甚至都可以看到其中闪烁的泪花。

周明心里清楚，此刻的苏老，不可能还会去庆幸多年前的险象环生。

“救下你的那个人，你和他关系一定挺好的吧。”

周明故意这样问，他已经知道苏老接下来要是什么。

苏老点了点头说：“的确，几十年的交情，不过现在这兄弟算是没了。”

“我和您一样，也刚刚失去了一个兄弟。”周明直视着苏老那张不满皱纹的脸。

他们心里都清楚。

周明提到的兄弟，是陈默。

而苏老口中那个几十年前，从熊瞎子口中救下自己的人，正是魏明宇。

突然苏老话锋一转，感叹道。

“魏明宇啊魏明宇，你这个老家伙，怎么会走出这一步的……”

周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苏老说：“既然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魏明宇的下落应该打听到了吧？”

在苏老书桌旁，放着一张两天前军事报。

《居安思危，华东军区开展小范围歼敌战研习，成果显著。》

看着这新闻标题，周明冷笑了一声。

苏老点了点头说：“小周，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儿？”

“苏老，您说，还是那句话，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周明非常客气的回答道。

“能不能留魏明宇一条命？军区现在打算对他进行双开处分，因为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

听到苏老的话，周明这才知道，为什么之前他会和自己老生常谈如此之久。

挑了挑眉，周明看着苏老说：“然后呢？”

“我知道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让小周你的部下丢了性命……”

周明伸出手，打断了苏老的话。

“您错了，或许对于你们来说，只有上级和部下的概念，但在我这里没有。”

“他是我兄弟，现在我兄弟没了，我们华夏有句古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苏老，您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么？”

周明深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辛辣刺激着他的肺，让他格外清醒。

苏老手中拿着烟袋，没有说话。

他似乎依然没有放弃想要从周明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答复的希望。

周明将手边那张两天前的报纸拍在苏老面前。

“我兄弟一条命，换来的只不过是这样一个新闻标题，军事演习，成果显著。”

突然，周明对着苏老大喝道：“人命这种东西有演习吗！没了！就是没了！死了！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