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佛寺供了许多舍利子了,今年又要新进了!不同你说了,去晚了挤不进前排!”
堂内的狗子听得脑袋一歪:“活佛?烧身?”它猛然想起来前几天去找林苏青的路上,经过活佛寺时听来的事情。
“烧的该不会是他吧?”它喃喃自语,林苏青疑惑问道:“他是谁?你认识活佛寺的僧人?”
狗子于是将那日的所闻通通讲述给了林苏青,包括它的那些怀疑,接着道:“如果真是烧的他的话,那不就是谋杀了?”
“去看看。”林苏青话音未落,人已经到门口了,狗子也是从桌子上一跃,跟了上去,夏获鸟一看这个架势,她倒也想去看看怎么个烧身遗舍利,从来只有落地成佛,且看看家喻户晓的活佛寺的高僧怎么个升天成佛法。
他们前脚刚一离去,半半刚好端着一叠才做好的茶点出来,却只见他们陆陆续续出了门,她撩开帘子的手都还没有放下来,愣在了那里。
半半默默地将茶点放在了桌上,枕着手臂趴着看了一会儿,今天她特地做的新学的栀子馅儿的。她眨巴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身处食指,用指尖轻轻敲了敲碟子的边缘,随即偏过脸去看向林苏青方才坐过的位置,他余下的那一碗茶还浮着袅袅的热气。她食指与中指似一双腿似的,迈着步子“走”向了林苏青没有喝完的茶水,指尖在茶碗之前停留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茶碗。
茶碗的余热还有些微微烫手呢,她坐起身来将它捧过来,捧在自己眼前,低着头垂着眼看着茶碗中余下的茶水,似朝阳橙黄,而清澈,茶水的热气蒸着她的眼睛、她小巧的鼻子,明明没有蒸到双颊,然而她却被蒸得满脸通红。
心中似重鼓乱锤,她克制着忽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茶碗捧近,捧在鼻尖前轻轻相触,鼻尖凉凉的,茶碗微烫。心中一喜,不由自主抿嘴笑了起来,她忽地谨慎登时放下茶碗,慌忙左右张望,特地伸长了脖子往门口、门外、更远的地方望了望……才长舒一口气,放下突然提起来的心——还好他们没有回来,还好没有人看见。蓦地又是欢喜,没来由的,就是高兴。
她趴在桌子边缘,下巴抵着桌面,手臂看似随意的搭在桌上,可是却似将茶碗揽在中间。茶碗近在眼前,袅袅的热气、清雅的茶香、指尖触碰到的温柔的烫感……一切都令她觉得好是欢喜。
她看了好一会儿,暗自欣愉了的好一会儿,眼珠子一提溜,抿着薄薄的唇线,明明四周没有人却也是谨慎小心的从碟中取了一块桂花点心,小小的咬上一口角,悄悄的抿上一口茶……天呐她高兴得险些噗了出来,笑得合不拢嘴,又怕漏了嘴里的茶,连忙用手护着,仰着头笑着、吃着。
就着林苏青剩下的半碗茶,一块小点心她能吃上一整天。
……
而当林苏青他们赶到横街的时候,早已经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人群密密匝匝,一个紧贴着一个,哪里还容得他们往前挤进去。
于是干脆退出来,到附近没人的巷子,跃上了房顶,从高处往下看,真是一览无遗,视野绝佳。
“那活佛好端端的坐着,看起来很安详。”夏获鸟蹙眉疑惑道,“不似你说的那样不情愿。”
“不对呀,他当初嚎得那叫一个惨呐!要是太惨了,我能特地去看吗?怎么现在他愿意了?”狗子歪着小脑袋瓜,和他俩一样很是费解,“难道是因为不得不做活佛,干脆认了?”
“可能是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喊大叫不太合适吧。”
“不!”狗子俄尔惊呼,“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