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炳住的是郑姆指的屋子。但是郑姆指的东西早就被他扔出去了，至于郑姆指住哪里，他也不管。

打开门锁，陆仁炳进了屋子。看见田小娥正坐在炕沿上发呆。

“怎么了，娥儿姐？”陆仁炳紧挨着她坐下，把她搂进怀里。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身体颤抖了一下。

“没事”田小娥有些勉强的冲他挤了个笑容。

“被我吓着了？”

“嗯，有点儿。”感受着男人有力的拥抱，她总算回过点神来。“你会打我吗？我怕你打死我。”

她鼓起勇气，看着陆仁炳的眼睛说道。

眼前这个男人的暴虐，神经她全看在了眼里，让她感觉很陌生。明明前一时，这个男人还是个连女人都没入过，跟女人说句话都脸红脖子粗的少年。

怎么眨眼间就成了那副癫狂的模样了呢？她感觉很不真实。

“娥儿姐，我今生今世都不会打你，哪怕你偷汉子，我也只会把那个汉子大卸八块，绝不动你一根手指头。”

“咋说话呢？谁偷汉子啦！”田小娥本来正感动呢，结果就恼羞成怒起来！

说完有感觉底气不足，她现在可不就是偷汉子的人么，还跟着汉子跑到了土匪窝。突然间情绪又低落起来。

“黑娃，你是不是心里也认为我是个淫荡的妇人，不知廉耻，只会偷汉子？”田小娥心里像是堵了一座山，眼泪像泉水一样，汩汩的流淌。

“我没有这样想娥儿姐。”陆仁炳坚定地说道。

田小娥心中悲戚，“黑娃，你相信我，我这辈子认定了你，绝不会再找别的男人。倘若你死了，我不会守节，我会直接找根麻绳吊死，绝不多在这世间待一天。你信我不？你不要再说我偷汉子这样的话了好吗？”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陆仁炳。

“啪”陆仁炳给了自己一嘴巴子，真是得意过头了，咋啥话都说。他才发现田小娥的心里竟然如此的纠结。偏偏他还语带轻佻，不分场景。

在郭举人家的田小娥，和在这山寨里的田小娥，可以说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了，不能再当作一样的心理对待。

在郭举人家，田小娥是别人家女人，他们是奸，夫，。两个人都有一种偷窃报复，反抗道德伦理压迫的刺激感。

现在时移势易，他们成了两口子，他们又需要接受伦理纲常的保护和认可了。尤其是对田小娥来说。

她受压迫最深，却也最渴望得到保护。这个吃人的时代里，那道德即是枷锁，也是盔甲。

“娥儿姐，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全部，我知道你是个最知礼的好女人。从今往后，额黑娃绝对敬你，爱你，不仅如此，额一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把你娶进门，绝不让任何人说你闲话。”陆仁炳郑重的说道。

“嗯，我信你。”田小娥嘴上说着，内心的疙瘩并没有缓解多少。但是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不想再纠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