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的人选定了之后,曹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就甩了甩手中的拂尘,高呼退朝。
div css=&ot;ntentadv&ot; 出了大殿,顾二就拉着小段靠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韩大相公呢?”王重迫不及待的问道。
顾二左顾右盼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再说!”
三人急忙出宫,马车车厢里,顾二和小段这才相继道来::“陛下和皇后娘娘都遇害了,黄文武、杨群在宫中力战而亡,只有刘显活了下来,身边的禁卫、宫人无一活口。”
“韩大相公也遇害了,还有礼部的许尚书,兵部的刘尚书·····加起来拢共十八人,他们的家眷也被屠戮一空,鸡犬不留。”
“嘶·····”饶是王重,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扭头看了看宫内的方向,这女人要是狠起来,还真没男人什么事。
“先前你还没来的时候,大娘娘就已经下了懿旨,各部尚书之位,由左右侍郎依次往上补,相位也由杨老相公暂领,由曹文宣领枢密使,刘显接任殿前司都指挥使······”
王重道:“这么说刘显已经倒向太后了?”
小段咬牙切齿的道:“若非如此,太后又岂会推三皇子上位!这个小人,枉陛下那么信任他。”
顾二道:“还有朝中所有领兵大将们的家眷,都被扣在了宫里。”
“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王重一脸震惊的道:“她就不怕天下宗室起兵勤王吗?”
“朝中军队以东京禁军、河北禁军和西军最为精锐,可如今朝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若是辽人和西夏人知道了,只怕又要有动作了,河北禁军和西军都不能擅动,如今东京禁军,又有半数都握在曹家手中,刘显明显早已变节,起兵勤王,又岂是那么容易!”
说着说着,顾二便面色凝重的话音一转道:“如今她颠倒黑白,把一切都推到了反贼头上!咱们又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她做的。”
“沈从兴呢?”王重却忽然问道。
小段摇头道:“失踪了!”
王重再度问道:“确定是失踪?”
“据我手下那些兄弟回报,昨夜沈大哥从威北侯府杀了出来,后来不知逃到了何处,至今下落不明。”
王重看着小段道:“昨晚那么大的动作,你手下的人就没提前收到半点消息?”
小段摇头道:“他们行事太过隐蔽,也太过突然,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段一脸自责的道:“若是我们早一点知道他们的诡计,陛下和娘娘就不会·······”
“小段,这事儿不能怪你!”顾二安危小段道:“是敌人太狡猾了!”
小段这个当初断了手臂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硬汉,此刻却是泪流满面,带着哭腔问道:“顾二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那老妖婆作威作福,逍遥自在吗?”
“自然不能!”顾二目光闪烁着,神色也阴晴不定的变换着。
王重忙劝道:“仲怀,莫要冲动!”
“放心,我知道!”顾二道。
“小段,你先去联系你的旧部,能联系多少是多少,尽可能的搜集城内和宫内的情报!”
“我这就去!”小段叫停了马车,直接下车,带着亲信走了。
王重看着顾二:“你是怎么打算的!”
顾二叹了口气,无奈的道:“还能如何!连官家都死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重道:“你说会不会又是下一个武曌?”
顾二一愣,抬眼看向王重,四目相对,顾二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王重这个问题。
顾二很想说应该不至于,可如今摆在他眼前的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一样的事实,却在告诉他,王重说的并非是无端放矢。
“先前官家步步退让,甚至将朝政大权悉数都交到了太后手中,无非是想效仿郑庄公而已,奈何官家低估了太后的狠辣和果断,低估了先帝和太后在朝中的威望,也低估了太后的能力和野心。”
“先帝御极四十载,太后在皇后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三十多年,前两年盐铁司改制,控制了盐价,普及了海盐,当时主政的可是太后,而非官家,底下的官员和百姓们,感念的也是太后的恩德,而非官家。”
“可这些并不是她杀害官家和皇后的理由!”顾二有些激动的道:“还有韩大相公他们!何其无辜!”
王重也叹了口气,感慨道:“是啊,何其无辜!可咱们又能如何,如今掌握大权的是太后!你刚才也说了,京中禁军,有半数都握在太后手上,朝中那些官员,半数都是站在太后那边,当初那些力谏让太后还政给官家的,如今怎么样了?”
“事情不该是这样!”顾二摇着头道:“事情不该是这样!”
“皇权至上,她一句话,就可决定你我的生死,就可以决定万万人的生死!”王重摊开手掌,无奈的自嘲一笑道:“你我空有这一身武艺又如何?能在万军丛中能取上将首级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只能干看着!”
“荣华富贵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想捏扁就捏扁,想搓圆就搓圆!”
“仲怀!”王重闭上眼睛,再度叹了口气,随即睁开看向顾二,发自内心的道:“我累了!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累了!”
“你什么意思?”顾二一惊,有些诧异的看着王重的眼睛问道。
“先是两王相争,再是兖王兵变逼宫,再是官家和太后争权!如今·······”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死我活······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有点厌倦了。”
王重脸上露出几分落寞:“现在仔细想想,这二十多年来,我过的最开心的,竟是幼年时跟着师傅读书习武,帮着大哥种地捕鱼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