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还是想不开啊!”
一个老人长叹道。
“哎,谁能想开啊,咱们陈家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啊……”
伴着这样的叹息,陈掖臣只觉得面上滚烫,甚至他能感觉到亲族们目光中的恨意,不过,即便是如此,他还是走过去想要帮点忙。
不等他进到院子里,那边就有人拦住了他。
“十五叔,侄儿想……”
“回吧!”
站在院门外的中年人长叹道。
“可,可是……侄儿,也想……”
“回吧!”
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回家吧!这两天,别出来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透过窗纱看到爹正在书房里看着书,他便掀开纱门走了进来,正是纱门、蚊帐的保护下,移民才很少有人死于各种疾病。
“爹,六爷走了。”
从儿子的口中得知六叔自杀后,陈名夏足足愣了好一会,然后说道。
“回头让人给六叔家送二十两银子。”
然后,陈名夏又继续看起书。
“孩儿知道了。”
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陈名夏说道。
“掖臣,你最近书看得怎么样了?”
“爹,即便是孩儿苦读经书,又有何用?孩儿的功名也给革除了,在这南天门,那里有什么县试?”
儿子话里的怨气,让陈名夏的脸色微变,可他能说什么?最后只得说道。
“掖臣,这书总是要看的,没准,还是会有机会的,将来南天门必定设府县,到时候,兴许陛下会法外开恩的……”
兴许……
这话就是陈名夏自己都不信!
从堂堂翰林到流放南天门,这样的人生际遇,让陈名夏明白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刚抵达南天门时,与族人一同的烧林开荒,期间染了几次痢疾,甚至感染上疟疾,要不是靠着医生给的良药,恐怕小命早就丢在南天门的林子里了。
不过几经生死之后,他不但大彻大悟起来,而且也痛定思痛——一定要抓住机会,那怕就是在南天门这地方,也要想办法出人头地。
而儿子就是他的机会。
毕竟,他是“从贼逆臣”,无论如何都没有复出的可能,但是儿子不一样,他还年青,还有机会,将来只要开科考,儿子肯定能考中功名的。
老的没有机会,小的还有机会。
尤其是“泗水事件”后,魏允枚的名扬南海,更是让陈名夏坚信自己的判断,魏允枚是魏学濂的儿子,他和魏学濂是老相识啊。他魏允枚可以凭着几十水手夺下泗水城后,可以重新挽回魏家名声。
陈家同样也可以。
就看到了他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阵雷鸣声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