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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求婚(2 / 2)

小佟佳氏:“表哥,我……你……”

“你千万开恩啊!千不念万不念,也念在你我骨肉至亲。念我从豆蔻到如今,整整在宫中荒废的二十几年光阴。我知错了,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呀……”

康熙不语,只静静地听着她哭。

直到她双眼红肿,声嘶力竭,连再说句话都难。康熙才漠然点头:“记住你今儿的这番保证,不然的话……”

“朕会让你知道,朕不仅仅是你的表哥,还是这大清的帝王。生杀予夺,谈笑间便可血流成河。妄图挑拨朕与太子之间关系,因一点点私恨妄图动摇国本等,都是遇赦不赦的大罪。”

“漫说是你,便是表姐在世,朕也断不能容。懂么?”

小佟佳氏愕然瞪眼,继而疯狂摇头,用沙哑到不行的声音为自己辩护:“没,没有,臣妾没有啊,万岁爷!臣妾便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妄图挑拨您跟太子爷的关系。而且佟佳氏又没有皇子,便是……”

“便是退一万步说,我真的成功了,那又如何呢?不也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臣妾素来自私,断做不来这等舍己为人之事的。万岁爷,您明鉴啊,万岁爷!”

咣咣咣三个响头下去,小佟佳氏那白皙的额头就沁了血,

可她却丝毫顾不上,就那么认真倔强地看着康熙,努力为自己辩解。

而康熙只幽幽一叹:“事到如今,你当初是何动机已经不重要了。朕与太子看的,只是事情若真如你计划中那般展开,会产生多大、多坏的影响。朕还能再来这一趟,还能跟你说这些,都是看在那点子血脉亲情的份上。”

“你若知机,便该从此谨言慎行,别把朕这点最后的怜惜都磨尽了。”

小佟佳氏惨然一笑,到底没敢再说什么,只颓然磕头,算是领了这道旨。

万岁爷突然驾临承乾宫,诸妃心中都还揣揣着。

就怕佟妃趁势而起复宠成功,一举从诸妃之末到前,稳稳压在四妃上面。毕竟人家表哥表妹,情分到底不同。而且这会儿佟佳大人辞官,隆科多报废。圣上为表对佟国维一脉恩宠犹在,往上提小佟佳氏位份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

待了盏茶便走,回头佟妃就称病免了已经定好的宴席。连惯常用的贴身宫女都被陆陆续续换了,这里面儿还能没有点儿猫腻?

玉录玳虽人不在宫中,但托好友八福晋的福,宫中八卦真真从未少听过。

但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这猫腻还能跟自己有关啊!

“啥?”玉录玳腾地一下子起身,急得连东北方言都飚出来了:“你你你,你说佟妃她之所以取消宴会是因为得了万岁爷的训诫。而被训诫的理由是……”

“是她嫉恨我不乖乖在佟佳府上任由隆科多揉圆搓扁,偏折腾着和离。”

“和离后还不消停,偏调查近亲结婚的种种弊端,以至于直接害她失了宠。甚至隆科多屡屡犯浑,佟佳大人辞官,她被连累着没有屈居妃位,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锅。所以她为了报仇故,想要借着宴会陷害我与万岁爷一处,再想法叫你带人撞破?”

胤礽点头,玉录玳一脸懵逼:“人家都说脑袋里进水,她,她这是水里进了脑子么?我怀疑佟佳府有把孩子扔掉,直接养胎盘的爱好。你瞧瞧隆科多,再瞧瞧这位佟妃娘娘。”

“啧啧,真真同款无脑,不负他们这兄妹之名!那么明显的算计,就算成功叫我倒了霉,她也讨不了好去吧?”

胤礽扶额:“佟佳氏到底是皇阿玛母族,如今又……”

“不到万不得已,皇阿玛未必能狠得下心收拾她。而且既然敢将孤与皇阿玛一并当棋子,她必定有自己的后手。而且正常思维上来说,谁会怀疑她能蠢到在自己的地盘耍诡计?”

“若姨母你若不甘受辱……”

“那查出来又怎么样?皇阿玛总不至于为了个死人再杀了自己活生生的表妹。禁足封宫,囚禁一生也就是了。可看看她现在的日子,似乎也没差?”

眼见着玉录玳被他这一番话吓得脸色惨白,胤礽忙又放缓了语调:“本来事情已经告于段落,我也无意再说来吓你。但太子妃说得有理,姨母委实过于掉以轻心,对曾有过节的小佟佳氏防范不足,吓吓也好。”

“好叫你下次遇到类似的事情时,过过脑子好好想想,再别轻易涉险!”

“嗯嗯嗯!”玉录玳点头如捣蒜,这一次都够铭记一生了好么?

一想想自己好容易挣扎出了佟佳府的泥沼,转身又被算计进了康熙的后宫……玉录玳就一个头两个大,分分钟想要掐死接过佟妃请柬,表示欣然到场的自己。

阿弥陀佛!

多亏了便宜大外甥机警。

玉录玳对着胤礽深深一福:“多谢殿下救我于水火,这次真的是我鲁莽了,下次……哦不,没有下次。我保证,坚决不会有下次了!”

胤礽:……

就不是特别放心的样子。

得,一定是姨母甚少接触后宫诸位娘娘。孤与太子妃又琴瑟和谐,毓庆宫那些侧福晋格格之流的都不敢支棱。以至于姨母没认识到宫斗的残酷,才会如此的疏于防范。

默默给自己艹了个负责任好丈夫的人设后,太子决定多嘱咐宝格楚两句。好叫他都从旁规劝着点儿,别总是是是,好好好的,由着姨母的性子来。

压根儿不知道还有这出的宝格楚:……

回去就亲自下厨,给玉录玳弄了个烧烤大餐。

可把人给惊喜的:“你今儿怎么兴致这么好?居然亲自下厨呀!往常不间隔上个一旬半月甚至更久,本格格可别想尝到郡王爷的手艺。”

宝格楚笑着递给她个鸡翅:“烧烤不利养生,多食容易上火。”

玉录玳狠狠一口咬在被烤到外焦里嫩的鸡翅上,用眼睛斜睨他:“知道不好你还做,岂不是在诱导本格格犯罪?”

“因为你说过,美食可以改善心情啊。”宝格楚轻轻翻动手中羊腿,柔声回答:“我啊,宁可你吃到上火,抱着薄荷茶狂喝,也不愿你为了些个不相关的人上火。”

呃……

玉录玳脸上一红,连啃着鸡翅的动作都不知不觉慢了下来:“宝格楚,你……”

“有没有觉得我这个人特二啊?脑瓜里像是缺根弦儿似的。总爱过分高估别人的善良,从而轻易把自己置于险地。这次的事儿要不是太子谨小慎微,我怕都难全身而退。”

毕竟皇宫大内,属于妃子的内宫,绝不是宝格楚这个外臣能够随便出入的。

即便他还有个她侍卫的名头也不行。

而佟妃能在宫中算计于她,必定也有更周全的方式对付她身边的女护卫。宝格楚进不来,侍女、女护卫的大概率会被调虎离山,火铳也没带进宫……

算算下来,她等于是赤手空拳直面敌人的阴谋。

玉录玳一激灵,再度被自己的脑补吓出一头冷汗。

看得宝格楚无限心疼,越发觉得自己该走走内务府大臣的门路。叫那个所谓的佟妃娘娘过点儿‘好日子’,以偿她对玉录玳的恶毒算计。

顶好过段日子雪大路滑的,叫她跌个跤。

变成像隆科多、李四儿的倒霉样儿。连好好活着都难,还哪儿来的余力去害人呢?

把这等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儿,宝格楚心中的块垒才算稍减。

继而停下烤羊腿的动作,只凝视她,无限认真地说:“格格说的这是哪里话?心存仁善到什么时候都不是错,错在佟妃恶毒不讲理。惯爱把自己的不幸推到别人身上,好像全世界都劝了她一般。”

“都不想想若是易地而处,她能不能忍得了那么尖酸的婆婆、连个人字一撇一捺都够不上的倒霉丈夫。分明己所不欲,还死皮不要脸地试图施于人。”

“也就是她赶的时机好,不然别说是妃位。万岁爷能顾念旧情,不叫她去冷宫住到地老天荒都是好的……”

“横竖不是格格的错,你大可不必为此自责!别……别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话是这么说的吧?”

“是!就是这样没错。”玉录玳笑着点头,难得主动地抱住了他的腰。

宝格楚一个冷眸下去,春花秋月等皆低头,倒退着一点点离开了现场。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两个倾心相许的俩人热情相拥。

良久,良久。

宝格楚才终于酝酿好了勇气:“既然,既然你也觉得我好。那,往后余生,我们能不能互相指教?”

结果怀里的人儿却使劲儿抽了抽鼻子:“什么味儿啊?好臭!哇,宝格楚,羊腿哎,是羊腿烧焦了。好可惜,你快试着抢救一下,看还有点儿挽救的余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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