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是一封家书,她阿玛要出行的书信,准确来说她阿玛已经出行了。
因为前两年二次收服雅克萨,康熙之前派了使团出发和沙俄使团谈判。
但是使团到了喀尔喀蒙古地区,正是噶尔丹进攻喀尔喀土谢图汗的时候。
故而使团无法前行,只得另外和俄使商定商谈地点。
康熙想着近几年北方蒙古地区的局势,想以最快的速度签订协议,免得噶尔丹这个叛乱分子在俄国的支持下会更猖狂。
所以,这新的地点定在了尼布楚,康熙立即组织了新的谈判使团。
以索额图,佟国纲,班达尔善,马喇等成员,加上对边关情报重将郎谈,萨布素等人,以及翻译员传教士们一起。
由护军参领等护送使团,其中温达作为副护军参领自然在内。
她记得历史上的中俄尼布楚条约,是在康熙二十八年签订的,没想到提前一年。
索额图作为谈判使团重要成员,温暖是忌惮的。
站在赫舍里庶妃立场的话,如果没有她泄露了承恩公福晋装病之事,承恩公夫妇就不会死。
赫舍里庶妃对她自然也是恨的,所以,赫舍里庶妃算计她。
从前她在宫里,长春.宫管的严实,让她找不到机会。
此次来了畅春园,因着出了宫温暖放松了警惕,赫舍里庶妃找着机会就对她发难。
且她很会找时候,偏偏是在她阿玛跟着护送使团的时候,让她现在不得不忌惮。
她不得不做出相信是荣妃对七阿哥动手的假象,因为如果揪出赫舍里庶妃,难保索额图不会在路上找着机会对她阿玛动手。
她记得赫舍里庶妃身边伺候的红缨当初是僖嫔身边的人,是她从承恩公府上带进宫的。
这个人在天花之事中活了下来,不是个简单的,所以之前她有让人盯着红缨。
在知道三阿哥奴才有问题的时候,温暖就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荣妃。
荣妃不是个蠢笨之人,如何就在赫舍里庶妃挑拨之后就对七阿哥动手?
詹泊无为殿外那奴才说是受了荣妃的指使,才要害七阿哥。
可是,那奴才是荣妃的心腹,既然是心腹那就不会那么容易把主子招出来。
所有,有两种可能。
一是那奴才怕死,二是那奴才看似是荣妃的心腹,实际上早就不是了。
如果是这样,那便是早年后宫里安插在荣妃身边的人手。
早年荣妃得宠,生了好几个孩子,被忌惮。
那就有可能是佟家,钮钴禄氏,赫舍里氏。
孝懿皇后没对宫里孩子怎么算计过,孝昭皇后死后算计的是太子和孝懿皇后的孩子。
加上赫舍里庶妃挑拨她和荣妃,那不难猜出就是赫舍里氏安插在荣妃身边的人。
所以,温暖让人查赫舍里氏的人找证据,没想到让红缨察觉到了。
因为七阿哥受伤,后宫妃嫔派奴才来表示关心。
那红缨胆子倒是大,温暖前一步收到阿玛的书信,后一步就被威胁。
“娘娘,就这么忍下吗?”
锦秋有些气愤,被一个奴才威胁,着实可恨。
“不然呢?联合荣妃查出赫舍里庶妃?赫舍里庶妃有前科在,皇上知道后只怕会容不下她,到时候索额图会如何?”
阿玛在京城她还没那么担心,但阿玛是随行护送使团。
噶尔丹正乱,索额图难保不会对她阿玛手动,然后推到噶尔丹的头上。
或者找个其他借口,天高皇帝远的,她不敢赌。
所以只能暂时如了赫舍里庶妃的意。
但荣妃并不会认下这罪名,回去后就让人去查。
她也明白她以为的忠心的奴才早已不忠心,不然如何会攀扯她?
她让人查的同时,荣妃还不忘亲自去了趟凝春堂。
但温暖并没有让荣妃进凝春堂。
荣妃皱眉不解。
温暖让人带了话给荣妃。
“此次的事是有人有心算计七阿哥,稚子无辜,本宫不接受道歉。”
恩?
谁说是来给她道歉的?
本来就不是她让人做的,而是其他人算计好吧?
荣妃被堵在凝春堂过门不让进,自然也是有气的。
她能主动过去,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程度。
那淑妃竟然认定是她所为。
“额娘别生气,淑妃只是因为七弟受伤,所以……”
三公主荣宪瞧着额娘回来气愤的模样,安慰的说道。
“本宫以为她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她是个蠢的。”
竟然看不出来有人故意挑拨?
“关心则乱,额娘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是女儿受伤,有人指证是淑妃,您是不是也会如淑妃一样?”
荣妃听了虽然气愤,但到底比刚才好一点了。
如果换做是她,她自然也会恨的,毕竟那奴才是三阿哥身边的人,到底她也有御下不严的责任。
荣宪看额娘听进去了,又接着开口。
“如今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查出背后之人,那奴才一直都是额娘的人,为何会突然咬您一口?那个人是谁?谁有那个能力?”
“又或者他一直是别人安插在您身边的人。”
荣妃听了,皱眉思索,最后不可置信。
“仁孝皇后……”
温暖想得到的,荣宪一提醒她自然也想到了。
当年宫里的奴才全是仁孝皇后安排下来的,那奴才在她有孕的时候救过她,故而一直把他当成心腹。
赫舍里庶妃算计挑拨,然后用三阿哥身边的奴才加深她和淑妃之间的恩怨。
荣妃想明白了就让人盯着赫舍里庶妃。
赫舍里庶妃知道荣妃那么快就查到她头上,但并不慌。
因为,那奴才被梁九功收押之后,没多久因为受不了疼痛咬舌自尽了。
那就没有直接的证据了,即便猜到她,荣妃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荣妃恨的牙痒痒,憋屈的紧,恨急了赫舍里氏的人。
恨的同时有些庆幸,那奴才在三阿哥身边那几年,幸好没对三阿哥做什么,不然她只怕得疯了。
康熙在知道那奴才死了之后,让梁九功扔去乱葬岗,那人故意害皇子受伤让他自尽便宜他了。
而荣妃,康熙知道荣妃去凝春堂,也知道温暖扬言不接受荣妃的道歉,当下下旨把荣妃送会宫里,收了宫权禁足一个月。
当然,给的罪名不是谋害七阿哥,而是御下不严。
皇家宫闱之事,一向是不可外扬,毕竟荣妃还有用三阿哥和三公主。
三公主已经及笄,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温暖自然知道皇上不会重罚,听了荣妃的处罚,并没有再追究。
而是如在宫里一般关起门来带孩子,让七阿哥静养静养。
七阿哥伤了左胳膊,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孩子恢复的要比大人快,那起码也要一两个月。
但是一两个月不去上书房,课业就跟不上了。
故而,四阿哥得空的时候就给七阿哥做笔记,来给七阿哥讲课。
因为六阿哥学习不咋地。
而安哥儿,温暖一直让安哥儿再学堂里低调,给人平庸的感觉。
所以,四阿哥作为哥哥觉得有责任照顾到七阿哥课业。
所以,四阿哥来看七阿哥伤的时候,便自发的给七阿哥讲课。
园子里一晃就是一个多月,很快孝懿皇后的忌日要来了。
康熙最近的心情不好,不仅是因为孝懿皇后几日,还因为噶尔丹的缘故。
大清使团与沙俄使团商谈签订条约的同时,噶尔丹领兵进攻漠北蒙古。
因着这缘故,本来打算中秋回宫的康熙提前安排回宫,召集朝城商议噶尔丹一事。
七阿哥的手已经能自由活动了,但是不能太用力。
康熙到底是疼儿子的,让七阿哥在园子里再养一些时候,等痊愈之后再回宫。
所以,康熙带着其他后妃回宫,温暖和要上学的阿哥们留在了畅春园。
这让温暖有机会在园子里培养自己的人手。
中秋过后七阿哥的伤已经好了,宫里中秋前后忙碌,荣妃倒是解禁了,但宫权并没有给回她。
所以,就宣嫔,端嫔帮着贵妃忙不过来,温暖就被圣旨召回了宫。
从六月到九月低,温暖一直担心她阿玛,过得忐忑不安。
这期间一直等着宫外的书信,在颁金节前总算等来了宫外送进宫的平安信。
她阿玛回来了,信里说路上倒是碰到过几拨劫杀使团的蒙古人,倒是有惊无险。
温暖知道后后怕,知道阿玛没事之后心一直没平静。
看了信之后,温暖立马写信告诉阿玛让他暂时告病假,
因为接下来应该有场硬仗要打,她不想阿玛再去。
虽说使团此次成功的签订了中俄尼布楚条约,但此次康熙并没有心情论功行赏。
噶尔丹攻破了喀尔喀,康熙自然高兴不起来。
因为沙俄在签订尼布楚条约的同时,暗地唆使噶尔丹进攻漠北蒙古。
此时的蒙古分漠南,漠北,漠西三部分。
漠南蒙古早已归属大清,其他两部也是臣服大清的。
但自从噶尔丹统治了漠西厄鲁特蒙古准噶尔部以后,便存了野心。
在沙俄的怂恿下,为割据西北统治蒙古,进攻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与大清发生了直接军事冲突。
历史上征讨噶尔丹之事从康熙二十七年开始准备。(征讨噶尔丹具体时间从康熙二十九年开始,这里提前了。)
温暖本想此时对索额图发难,再收拾赫舍里庶妃,为七阿哥此次受的罪报仇。
顺便解开和荣妃现在对立局面,免得荣妃彻底恨上了她。
但征讨噶尔丹拖住了她的脚步。
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便是手里有索额图不利的东西,皇上也并不会处置索额图。
且她记得历史上三征噶尔丹,头一次击败噶尔丹索额图因未即率兵追剿,放走了噶尔丹,索额图连降四级留任。
所以,温暖知道皇上要亲征之后,只让人盯着赫舍里庶妃,并未有其他动作。
此次康熙亲征,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大阿哥胤褆为副将,出古北口。
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简亲王喇布出喜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