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蠢。
戚棠抿着嘴默默在心里给她做了个评价。
那天黎乐白欺负黎青州,跳出来落井下石的人可是她自己。
也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自信黎青州会帮她。
目光放在黎青州身上,青年皮肤冷白,黝黑的眸子在薄雾氤氲的清晨格外突出。
他也不说话,一个劲地盯着戚棠的肩膀,好像在等她给他一个回复似的。
戚棠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黎青州都会站在自己这边,于是她咬了下嘴唇,简略地说了下理由,“县主方才的话明摆地是想跟我换个位置,像我这样乐于助人的人怎么会不答应呢,于是我走过便等着县主跟我换位。谁知道……”
戚棠停顿了一下,看着徐筠竹气得发红的脸,复又满意地接着说下去,“谁知道县主出尔反尔,到现在半天也不动一下。”
黎青州看着她像小狐狸一样露出一个狡猾的笑颜,他心里都化成了一滩水,但还是绷着脸转向徐筠竹。
“看来县主还算有自知之明,戚姑娘的位置是太后娘娘订好的,可不是什么人想去就能去的。”
戚棠神情愉悦,眉梢带着笑意,看来这人还不是那么不识好歹。
于是她径直回到自己的位置。
日出前七刻,当的一声,斋宫太和钟响起。
嘉乐帝乘着龙辇起驾至圜丘坛,钟声止,鼓乐声起,大典正式开始。
戚棠被关在祠堂里吃的本就是馒头白粥,好不容易一日休整就喝了两碗白粥,方才跟徐筠竹扯皮已经用掉了她全部的气力。
此时她像个被抽干灵魂的人,脑袋里一阵眩晕,连心跳都比平常快了很多。
嘉乐帝牵着牛犊,至圜丘坛东南处宰杀。玉璧、缯帛等祭品放在柴垛上,他点燃积柴,青色的烟雾盘旋于上空,只剩西南悬着天灯的角落在烟云飘渺中朦胧地亮着。
众人三跪九叩乞求风调雨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戚棠只感觉每低一下头,她的呼吸就加重几分,头晕目眩的感觉让她身体小幅度地颤抖。
好不容易跪完,戚棠听着赞引官高唱赞歌额间一片冷汗,后面还有一大堆流程,她怕是撑不过大典结束。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酒杯滚到了脚边。
戚棠从打湿的碎发间抬头看向了酒杯滚来的方向,她在最前面,也在队列最边缘,此时旁边只有管理大典的官员在忙活。
她看到了一个高瘦的身影,青年像是不小心弄掉了准备献上的酒杯,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戚棠身边捡起了它。
戚棠正难受着没有心情管他,她盯着地面背脊紧绷。
结果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却自己凑了过来。
接着黎青州像她点徐筠竹哑穴一样,悄悄地将一个素色、装的满满的锦囊放在了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