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州进了内堂,毕恭毕敬的向赵元永行礼。
“下官已让原告夏执中去补办地契文书以及被告所侵占的店铺合约更名”
赵元永点头,史弥大见这李大春事情办的也算妥贴,请他坐下,说道:
“李知州,辛苦!李知州想也听说,前任知州已经押入死牢,因为何事,你也应是有所耳闻。”
李大春神色惶恐,他从吉水县通判升宜春知州就因为前任知州参与刺杀普安郡王。
“下官略知一二,不曾过多打听内情”李大春为官二十余年一向谨慎小心,极守本份,不似张伯俊野心勃勃,一心要加官进爵。
史弥大看李大春有些坐立不安,出言安抚道:“李知州廉己奉公,修身洁行,方能从吉水调任到宜春。”
李大春听史弥大说了自己调任令上的官评,立即又下跪叩谢赵元永。
史弥大见这李大春也是个能听懂话的,赶紧过去虚扶了一把。
“李知州,想必你应知道为何殿下暂住宜春的名士杨芾家中之原由,今日的原告夏家姐弟也是舍身护殿下有功之人。如以后这两家在宜春有事,还请李知州多加关照。”
李大春心中了然,怪不得今日如此小事,郡王殿下竟然亲自到内堂听审。他原以是为了美人,未想竟是那姐弟立了如此大功。
“下官定当全力以赴为之解决”
赵元永与史弥大出宜春府,已是未时,两人便前往丰乐楼用饭。
店小二告知没有雅间,问是否愿意与他人共用一间,赵元永觉只是用饭,也是无妨。
才迈进了雅间的门,就听见了女子咯咯的笑声,赵元永抬眼看见了张彦仁,他面带微笑的看着面如蜜桃的夏明月。她正站在杨廷秀的身边…
开心的弹着他的额头…
想起她昨日对自己那般无理,今日却笑魇如花的只身与男子在酒楼喝酒嬉闹,未想她是如此轻浮的女子,心中怒火腾的升起——
史弥大见赵元永神情一冷,见屋内三人还未发觉他们,便轻咳一声上前。
“夏姐姐,真是巧,你们也在……”
夏明月迷着眼,见说话之人是史弥大,面色一喜说道:
“呀!是弥大弟弟,快过来坐下喝一杯……”
起身拉他坐在自己身旁
完全没注意到赵元永
杨廷秀和张彦仁见赵元永在门口,连忙起身行礼:
“殿下”
夏明月这才发现赵元永超尘拔俗的立在门口,眼神冷冷又带着不屑的望着自己,心中立即不爽,转过头给史弥大倒酒,也未起身给他行礼。
赵元永见她对别人都是笑意盈盈,唯独对自己装作不认识的模样,心中怒火又起
杨廷秀见赵元永目光不善的盯着夏明月,见明月装作未看见他的样子,又未行礼之后,眼神变的冷凛凌利仿佛要杀了她一般,便移了一步,挡住了夏明月,问道:
“殿下,今日夏姑娘请彦仁喝酒,殿下可愿一起?”
夏明月想到昨日与他闹成那般,他定不会坐下自讨没趣。
谁知赵元永竟走到了自己身旁,史弥大起身退后,让赵元永坐在了夏明月的身边。
张彦仁见此情景,往旁边走了几步,让了主位,说道:
“殿下,上座”
赵元永抬手示意不必。
四方的桌子,赵元永与夏明月挤坐在一边,其他三人各坐一面。
夏明月这侧虽是长条宽椅,她与史弥大同坐还有些空隙,但赵元永身材高大,落坐后立即把她挤到了一旁。
杨廷秀见赵元永坐在夏明月边,离的如此之近,蹙起眉头。
店小二见几人合为一桌,便又上了新的碗筷餐具,史弥大又点了几个赵元永爱吃的菜。
半晌也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赵元永端起酒杯,抬眼望着坐在对面杨廷秀,俊朗洒脱又才华横溢,人品也算是庸中佼佼。他额上被夏明月弹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却未见丝毫恼意,想起夏明月刚刚那开怀的笑颜,暗想她可是心仪这杨万里...
史弥大十分想知道刚才为何夏明月对杨廷秀如此,便问道:
“廷秀,你的头——”
杨廷秀摸了摸额头的包,苦笑道:“我刚才与明月打赌输了,这是赌注。”
史弥大好奇的问:
“哦——打的什么赌,竟输的如此惨”
“我刚才做了首诗,未起名字,明月说能猜中我想好的诗名。”
史弥大双眼一亮,夏明月竟如此厉害....
“夏姐姐,这么厉害!我也作一首,也猜猜我的~”
夏明月酒气已经上来,见史弥大一脸好奇的问自己,眯着眼笑道:
“弥大弟弟,我这猜人心思的功法,每天只能用一次,现已不灵了”
史弥大有些失落,看见对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彦仁,他从未见过,便问道:“不知这位是...”
张彦仁淡淡的回道:“在下张彦仁”
史弥大一听是为自己与殿下医治过的张彦仁,虽还吊着胳膊,还是连忙起身施礼,:
“在下史弥大,谢张郎君危难时刻为殿下与我治伤,本想去当面道谢,未想今日能有如此机缘,在此处相见。”
张彦仁起身,拱手说道:
“无需如此”
史弥大见张彦仁神情淡淡,只说了四字便又坐下,一时不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