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傅清寻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烛婴眼中含笑，随口接过话头：“我不喜欢那五皇子，对二皇子也没好感,你要是想登上那位置,我便帮你。”说完,附在傅清寻耳畔低声道：“也算是感谢这些天来你对我的照顾。”

他把照顾二字压得极低，傅清寻眼眸微垂,在听见这二字的时候不由轻轻颤动，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撇下烛婴独自往前走着。

“其实二皇子也还不错。”他这句话纯粹是凭自己的感觉,“虽然二皇子阴险狡诈，但朝廷波诡云谲，他这性子也并非是坏事。”

见傅清寻的确是对那位子没有兴趣,烛婴也没再多谈，招来血雀凑到傅清寻的身边,让他逗弄：“看这血雀怎么样？有没有很熟悉？”

傅清寻随意瞥了一眼,眉头紧皱，有些错愕地抬眸：“这不是……”

他看的是清清楚楚，这只麻雀不是旁的,正是丹斐。可丹斐和烛婴理应是一个人，这会儿怎么……

“我吃了一颗虎帝的灵脉珠,暂时能从他身上脱离,等日后回到北界，便能回到原身。”烛婴轻笑起来,“这只麻雀咱们就先养着，等它幻化成人形，当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的声调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银翎飞骑训练有素，唯傅清寻马首是鞍，不敢多问，只是垂头牵马收拾刚刚的狼藉，傅清寻一时有些恍惚，直到被烛婴牵手才回过神来。

“好……”他还有些失神，这便是做梦也不敢想的场面。

烛婴哑然失笑，这些年来傅清寻受过的苦和累，他其实一概不知，便也只是还寄生于丹斐身上的时候，能看见傅清寻在聊起东焱帝时的神色，那双眼中的柔情他当时是看不懂，但现在却觉得很是惆怅。

……

这一段路程足足走了十余天才到京郊，烛婴为了等着傅清寻，也并未用羽翼，而是陪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往京城走去，翻过山头便能看见模糊的城墙。

“王爷……那……那怎么着火了？似乎是咱们王府的方向……”

顺着一名手下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可见京城一处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弥漫，浓烟滚滚。傅清寻皱了皱眉，接过缰绳，翻身跃上马背，“我去看看，你们速来。”

“不必这样麻烦吧。”只听身边的人微微一笑，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双巨翼展翅而开，在火光中，一只毕方破空而来，烛婴跪倒在傅清寻身边，垂下脖颈，声音温和。

“趴在我背上，我载你过去。”

这可是东焱帝啊——

众人心头骇然，烛婴阴晴不定，性格易怒，会不会为难昭义王？

傅清寻也顾不得其他，搂着烛婴的脖子，刚一坐定，便感觉一阵狂风袭来，烛婴展翅高飞，巨翼卷起枯叶铺天盖地地朝着傅清寻涌来，他一边伸手挡着眼睛，一边轻轻攥着烛婴脖颈的羽翎。

“你很怕我吗？”烛婴爽朗一笑：“你现在还很怕我吗？你是天字榜排名第一的猎妖师，日后我都要听你差遣。”

“不怕。”傅清寻苦笑道：“我是怕你走了，还像之前一样骗我说很快就回来。”

当时烛婴消失之前，还剪下一寸他的发丝，说是等他头发白了，自己自然就回来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旁的原因，驯服破云弓耗费了傅清寻大把的元神和精力，加之烛婴的殒逝像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还未过几十年，便已经是银发异色双眸的昭义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