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一夜忙碌,何进有些疲惫的坐在长乐宫中。
皇宫里的禁军已经被看管起来,北军五校接管皇宫防御,长乐宫中的尸体也被清理干净,接下来,就是办理刘宏的后事,此外还有扶持刘辩登基的事情。
“兄长。”何苗从外面走进来,带着一名文士留在门口,何苗来到何进身旁道:“有故人来见。”
故人?
何进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又看了看那文士的方向,看不太清,但身影依稀有些眼熟,只是什么故人会在这个时候跑来皇宫里见他?
“让他过来吧。”何进有些疲惫的道。
何苗连忙转头,招了招手,那文士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近前,对着何进一礼,微笑道:“戏志才参见大将军。”
“是你?”何进看着戏志才,目光一冷:“是那叶昭叫你来此?”
“正是。”戏志才毫不避讳的点头道。
“好胆,待我先拿了你,再与那叶昭清算。”何进一拍扶手,厉声喝道:“左右,给我拿下!”
“喏!”自有两名甲士冲出,一把将戏志才按住。
“我若是大将军,此时该想的是如何保命。”戏志才也不挣扎,看了何进一眼,遗憾的摇头道:“看来戏某此番冒死前来,却是来错了,大将军珍重,他日黄泉再相逢,莫忘给戏某带杯水酒。”
“兄长,戏先生他这次,可是带来重要消息。”眼见戏志才被人驾走,何苗连忙上前劝道。
“消息?什么消息?”何进叫住戏志才,皱眉道。
“戏某入宫之前,袁绍已经趁着大将军率军入宫之际,收拢了城外西园新军,王允又在城中煽动世家,集结各府家兵,也聚拢了上万兵马,将军只凭这北军五校以及羽林军,不知是否还能震慑的住得了新军的袁家。”戏志才摇头叹道:“可惜,戏某来错了。”
何进闻言,面色一变,连忙挥退了两名甲士,上前道:“先生所言当真?”
“此事乃我主亲自探得,这袁家用心险恶,前次戏某已与将军说过,世家之人不可轻信,将军可知,此番世家帮将军谋划,实则乃是欲要将军与我主厮杀,最终不论胜负,你我双方,都不再有人能够抗衡手握西园新军的袁氏。”
看着何进的脸色,戏志才道:“我主正是洞察此事,不愿意与大将军为敌,已率旅贲三卫撤出洛阳,在下实不知将军与我家主公究竟有何恩怨,我主几次三番为将军虑,将军却一直听信那士人之言,视我主为敌?”
“这……”何进有些尴尬,仔细想想,自己跟叶昭似乎真没什么化不开的矛盾,几乎每次跟叶昭站在对立面,都是有士人在背后撺掇,随即看向戏志才:“如此说来,驸马此刻已经退出了洛阳?”
“不错。”戏志才点头道:“但大将军莫要高兴的太早,我主只是不想与大将军发生冲突,致使那士人之计得逞,然如今袁绍已然接管新军八校,更有满城世家相助,在这洛阳城中,可说是一呼百应,大将军试想这些人是否还会与昔日一般,与大将军亲善?”
何进闻言,面色不禁有些阴沉起来,若真如戏志才所言,他已经失了收取新军的机会,难怪袁隗会让他带兵马收拾叶昭,感情打的是这个主意。
“大将军想想,是否有人一直在大将军耳畔说我主如何如何威胁到大将军的地位,撺掇大将军与我主攻伐?”戏志才见何进面色变得更难看,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微笑道:“但大将军可知,这些人如今在何处?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反倒是戏某先来到此,却不见其他人?”
“只因我主退出洛阳,这洛阳城中,就只剩下大将军还能威胁到他们,此刻恐怕已经开始在城中布署,下一步,恐怕就是驱逐大将军了!”戏志才微笑道。
“来人,点兵!”何进咬牙道。
“大将军意欲何为?”戏志才皱眉道。
“自然是趁着这些人动手之前,先发制人!”何进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