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大汉从厨房端出来一大盆煮好的狗肉放在餐桌上,然后又转身去内堂抱出来一坛酒招呼陈旭等人入席,不一会儿年轻少妇也浑身汗渍的从厨房端出来一个芦杆编制的簸箕,里面放着数十个菜团米饼送给坐在凉棚下的侍卫和少年,还提了一桶狗肉汤让他们分食。
陈旭略微点头,看起来樊哙两口子对刘邦的确不错,这么多人来混吃混喝,虽然少妇看起来略微不满,但也还是照顾的很仔细。
闻着香喷喷的狗肉,陈旭也感觉饿的不行了,在湖里面游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的确很耗费体力,因此也不客气,在刘邦萧何等人的招呼下入席。
“徐公子不要见笑,我等穷乡僻壤不是咸阳,一切简陋无比,不过樊兄的狗肉却是沛县一绝,祖传秘制的炖煮之法,经常有人慕名而来品尝!”萧何笑着说。
“闻起来的确浓香无比,某就不客气了!”陈旭伸手拿起一根排骨就啃起来,入口稍微咀嚼几下顿时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的确浓香软烂风味独特,樊兄也当得起狗肉大匠的称呼!”
“多谢徐公子盛赞!”樊哙神情恭敬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在陈旭的招呼下也坐下来陪着一起吃喝闲聊。
一条大狗少说也有三十来斤,但在一群大男人的进攻下如同风卷残云,很快一大盆狗肉便已见底,一坛酒水也喝的七七八八。
“狗肉不错,这酒也不错!”陈旭终于是吃了七八分饱,有心情端起粗陋的陶杯观看杯中的酒水。
这酒水和普通民间酿造的浊酒不太一样,以前陈旭喝过大秦的酒,就是用杂粮酿造,没有后世那种酒厂专业的酿造方法,没没经过蒸酿,酒精含量很低而且浑浊不堪,味道也有一股子酸涩味道,有时候喝的想吐。
眼前这酒虽然味道也很寡淡,也是酸的,但却带着一股桑果的清香,颜色暗红浑浊,看起来和葡萄酒有几分相似。
“樊兄这酒莫非是用桑葚酿造的?”陈旭好奇的问。
“徐公子慧眼如炬,这酒的确是桑葚酿制的,比以前的浊酒味道好上不少,而且官府也不禁止,现在我们都喝这种酒,酿造也简单,弄一些酒曲和桑葚放在缸内发酵,七八日就可饮用,不过比起范氏酒庄的葡萄酒来说还是差的太远,上不得台面……”刘邦笑着在旁边说。
“这酿造方法你们从何处学来的?”陈旭更加好奇。
刘邦摇头,“此法并不是从我们沛县开始的,而是从别处传来的!”
“听闻是会稽郡一个酒商发明的,吴中五湖一带种桑养蚕的习俗更久,那里桑田遍地,当地一个酒商受到葡萄酒的启发,然后研制了这种桑葚酒,然后制作方法就流传开来!”萧何在旁边补充说。
“原来如此!”陈旭微微点头。
现在葡萄酒的酿制方法早已不是秘密。
当初陈旭把葡萄酒的酿制方法拿给范氏合股经营酒庄,每年陈旭还能分得四成红利,这笔钱虽然不多,但每年算下来也有上百万钱,主要还是因为葡萄酒的产量非常有限,销量也非常有限,光靠野生的山葡萄,一个酿酒作坊每年秋季也就能制作千余斤,而范氏酒庄的红酒一瓶最高也就一百多钱,和清河佳酿这种黑p眼儿的价格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因此范氏酒庄的酒看似销量不错,但其实所得的利益还不如陈旭的清河佳酿。
但不管怎么说,把一个小小的果酒做成年收入数百万的大生意,即便是对于范氏来说也非常可观。
不过自从范氏开始涉及钢铁冶炼、水泥和东方道之后,酒庄已经成为了家族的一个小生意,范顒已经将酒庄的生意交给家族的一支旁系去打理,但陈旭的分红比例却没有任何变化,而且一年比一年多。
就和当初陈旭的猜测一样,红酒的酿造极其简单,只要有人知道野葡萄可以酿酒,就算不知道工艺,民间也必然有涉及酒水业务的商贾或者工匠开始试验,而试验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毕竟酿酒在中国持续了几千年,技术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只是多试验几次而已。
眼前这桑葚酒就是民间勇于探索和创新的最好例证。
中国人在于吃喝方面的研究天份简直不用去使劲儿挖掘。
纯桑葚酿造的红酒陈旭没有喝过,但感觉如果酿好了可能比葡萄酒前景更大,而且产量也会更高,因为眼下葡萄都是野生的山葡萄,颗粒小成熟时间不均匀,而且性状不稳定,有的酸有的甜,因此酿造的酒也口感差别非常大,酸甜度不好控制,但桑葚不一样,这南方苏扬余杭一带的桑树早已大面积种植,每年的桑葚产量以数百数千吨计,只要掌握了成熟的酿酒方法,这种红酒的产量产量必然非常大,绝对会超过葡萄酒成为一个巨大的红酒产业。
看来这次顺道去会稽打探项羽的事,还可以把这个产业也好好的布置一下,农民贫苦,给当地采桑养蚕农户增加一些额外的收入也是致富的一种方法。
一盆狗肉吃完,一坛桑葚酒也喝的干干净净,除开陈旭之外,所有人都略微有些醉意,午后萧何刘邦曹参等人还要去县衙上差,于是陈旭等人也就跟着告辞准备离开。
“樊兄这炖制狗肉堪称一绝,不知道想不想跟着某去咸阳发展?”临行前陈旭对着满脸络腮胡子袒胸露乳长着浓密胸毛的樊哙说。
樊哙摸着后脑勺呆了许久然后转头看着刘邦。
“此事你不急回答我,几天之后我还要去一趟会稽郡,你想去咸阳某随时都欢迎,如若我不在就去咸阳留香园找御史大夫的长子蒙云,他与我交好,留香园就在清河侯开设的清河园对面,到时候我可以推荐你到清河园当大厨,专门制作狗肉,必然在咸阳大受欢迎!”陈旭笑着说。
“姨兄,还不快多谢徐公子!”刘邦激动的拉了樊哙一下。
“多……多谢徐公子厚爱……”樊哙赶紧拱手道谢,连带旁边抱着婴儿的少妇都眼神突然明亮起来。
“哈哈,就如此说定,告辞!”陈旭翻身上马,在护卫和少年的护送下跟着江楚星策马离开,萧何刘邦等人也赶紧上马跟上到了县衙附近才告辞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