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这样，作为朋友，我忠告你一句，感情这种事，最怕的就是模棱两可，拖泥带水。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心里装着林以薰，就应该和程颖说清楚，不然这样对程颖，对你，对林以薰都不好。”

“我知道。”

冷亦修何曾不知道，只是如果他将最后那层纸捅破，无异于掐断程颖最后一丝希望和念想，她的病又时好时坏，能不能受得住？

“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你要好好想想，林以薰已经有抑郁的倾向。一个女人，被你强留在身边，还名不正言不顺，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受不了。你一直顾忌这程颖的感受，但有没有仔仔细细替林以薰设身处地想过。如果她哪一天，也变成程颖那个样子，如果某一天，历史重演，到时候，恐怕你也只有后悔的份儿。”

岑琳的话字字在理，像是重锤一般，每一个字都具有十足的分量。冷亦修突然意识到一个这些年他都忽视的问题。

一直以来，兴许是念于与程颖的旧情，或者是出于对她的亏欠，每一次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他都事事以程颖为先，而他对程颖的一次次迁就，一次次纵容，都在无形之中深深地伤害到了林以薰。

也难怪，林以薰会如此的恨他！

“冷亦修，当年的事，并不全是你的错。”作为冷亦修的好友，冷亦修的私人医生，对于程颖和冷亦修之间的种种纠葛，岑琳多少是了解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五年了，你做得已经够多了，就算当年的事情有你一半的责任，这么多年过去，你也应该还清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难道打算和程颖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纠缠一辈子？你难道没有想过，其实，这样对她来说，也是不公平的。既然你的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就应该和她说明一切，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彻底底忘记你，才能从过去的隐隐中走出来。”

闻言，冷亦修陷入沉默，良久只见他缓缓抬眸，看向岑琳，薄唇轻启，“岑琳，也许你是对的。”

他想，也是时候，结束和程颖的一切。

程颖接到冷亦修电话的时候，正在化妆间里化妆。看到来电提醒上的备注，程颖眸光顿时一亮，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这是冷亦修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

她这么一激动，动作不免有些大，身后化妆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眉笔一歪，顿时偏离了原来的方向，一笔画到了她的眼角。

化妆师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程小姐，我刚刚不小心……”

这段时间，程颖阴晴不定，她的御用化妆师也跟着受了不小的气，有的时候，哪怕是口红的颜『色』画重了，都会招来一顿责骂。

这一次，她犯了这么低级的一个错误，想必这顿骂，受定了。谁知，出乎她的意料，程颖非但没有责骂她，反倒回眸冲她温柔一笑。

“没事儿，谁没有失误的时候，将这里抹去，重新再画一笔就是了。”说着，程颖笑着拿起手机，继而按下了接通键。

“喂，修？有什么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