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骑兵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因为他仍在用力挥刀,胯下的马匹仍在奔跑,但半盏茶的功夫已经过去,刀中并没有传来砍人的触感。
疑惑地低下头,顿时一股寒气从脚底涌出来,整个人好似隆冬天掉入了冰窟,当头被泼下了一股冷水,全身血液都凝固。
刀锋距离那小孩幼嫩的脖子明明只有一寸距离,他明明在挥刀,座下骏马仍在奔跑,身边的景色明明在飞速后退。
但这一寸距离的空间在这一刻却仿佛像是无限制地拉伸,无论他如何奔跑如何冲杀,这一寸的距离都像是无法跨越的空间,始终如一地横贯在身前。
疤脸骑兵只觉得脑海之中仿佛炸开了一道惊雷,这诡异的一幕已是骇得他心胆俱裂。
四周景色纷纷退去,眼前那小鬼也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坐下骏马仍在快速奔跑,但疤脸骑兵却有种原地踏步的诡异感觉。
“这是什么鬼东西!”
长街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两旁的商铺房舍皆是闭门歇业,时光好像在这一刻倒流,战火的痕迹完全消失不见,显得极是诡异。
天地之间,极为空旷寂寥,却是令得疤脸骑兵生出一种宇内苍茫,无边无际,一种孤寂的感觉涌上心头。
时光扭曲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逝去,疤脸骑兵仿佛觉得整个身体就要快速风化,变成木乃伊,埋葬在万千风沙之下,沉沦在这诡异绝伦的天地时光之中。
但忽然之间,有足音踏响,声音并不大,却为这寂寞恒沙一般的天地染上了声色,使得整个世界都似生动了起来,亘古流逝的时光开始破碎。
疤脸骑兵抬眼望去,只见一道身着青衣,头戴柳条编织的斗笠,手持一根摩擦得油滑反射着幽光的竹杖身影从街道尽头缓缓走来。
那身影走得并不快,更像一个晃悠悠的老头迈着慢悠悠的步伐。
但给疤脸骑兵的感觉却犹如缩地成寸,遁越空间般,眨眼间便是来到了疤脸骑兵身前。
微风拂过,有些发冷。
但再冷,也冷不过疤脸骑兵的心。
为天下会征战多年,成为帮众精英的他又怎会不知道,他这是遇上高人了。
那种游戏人间,笑看天下风云起,却又偶尔插手人间惨剧的怪物。
“去死!!!”
当青衣人影缓缓从他身旁走过的那一刻,疤脸骑兵骤然暴起发难,双手握刀,突然咆哮着朝青衣人影的脖子劈砍过去。
逃,那是不可能的,当他陷入到这种诡异的现象的那一刻,疤脸骑兵就知道自己绝无逃跑的可能。
拥有多年厮杀经验的他知道,唯有在猛兽打盹空隙的那一刹那暴起,方可能有万分之一的一线生机。
雪亮的长刀化作一抹流光撕裂空间,自虚空之中掠过。
这一刀是疤脸骑兵有生以来挥出的最完美的一刀,燃烧了所有精气神爆发出了一生之中最为巅峰的灿烂。
噗嗤!
一声闷响,手中终于传来了熟悉的感觉,但见一颗脑袋冲天而起。
哈哈哈!成功了!
疤脸骑兵心中大喜,狂喜,欢喜到只觉得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像是翻滚颠倒了起来,最终陷入了黑暗
青衣人影缓缓从街道尽头走过来,小孩也是停下了奔跑,茫然地望着青衣人影。
四周一片死寂,众骑兵更是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眼前这青衣人影从街道尽头缓缓走来,与疤脸擦身而过,然后就见疤脸手臂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将自己脑袋一刀砍了下来。
从翻滚落地的头颅之中,众骑兵甚至还能够看到疤脸面上那诡异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