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在哪儿啊!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啦……”
翁亦帆嚷嚷着冲出了房间,见翁立鸿正沉着脸坐在吧台就着盐水毛豆在自斟自饮,他犹如是献宝般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他的面前。“您瞧!您瞧啊!贴吧里彻底乱了套了!全都是关于姓付的那小子豪掷两千万购买体育彩票的这事儿!还有人猜测他是为了博红颜一笑、才如此的穷奢极欲的……”
从昨天到现在,满打满算连三十个小时都没到呢,可先是在上外附中那么多的学生和老师面前丢了脸、遭受了羞辱,跟着心爱的那辆价值三百多万的法拉利敞篷车还不得不被自己派的人给砸烂了、拖走,最终的结果原本想着打掉牙齿合血吞了算了,翁立鸿本就已经处于彻底暴怒的边缘了,因此晚饭都没吃多少、端了碟盐水毛豆躲在这角落里喝起来了闷酒,见侄子如此兴奋他本是想发火的,可见他将笔记本屏幕杵到了眼前,也只好先去看看是些什么内容。
“叔!您瞧!您瞧啊!好多吧友都在帮咱们说话呢,估计是有在场的人看不下去了、才在贴吧里给上传了图片将这事儿给曝了光,贴吧里还有人说姓付是通过作弊赢了赌局、逼着您砸了自己的法拉利敞篷车的!呐,下面跟帖的这些个律师说这事儿完全可以起诉他的,这是纯粹的坑人、纯粹的有预谋的损毁私人财产,咱们可以跟他打官司的!告死他!告到他进监狱为止……”
翁亦帆在兴奋的叫嚷着,可他却没注意到翁立鸿那脸色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了。
被他派人去砸烂的那辆火红色法拉利的图片,竟然堂而皇之的被置顶了,那凹陷的引擎盖、那砸烂的方向盘、那破粉碎了的前挡风,无一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刺痛着他的心脏,尤其是照片下面的那一段解释,竟然点出了他自称是沪市首富,还将他发家致富之前的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也都详尽的描述了出来,简直就是将他在网民们的面前扒了了精光!
“叔!您看啊,发布这个帖子的吧友还将您早些年艰苦创业的历程都说了出来,姓付的这个小瘪三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逼着您砸了自己的车、输了赌局!群众的眼光还是雪亮啊,吧友们这是在帮您声讨他、想要帮您讨回个公道、在为您忿不平、想要给您声援呢……”
啪!
翁立鸿转过身抡起胳膊抽在他脸上的这一巴掌,令猝不及防的翁亦帆原地转了一个圈才明白自己挨了揍,正懵着呢、翁立鸿可又将手里的那厚底酒杯砸了过去,正中翁立鸿的额头、令他啊的一声惨叫便捂着脑门蹲了下去。
“你猪啊!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啊!你叔叔我是什么人?我需要这些什么狗屁网民为我忿不平、给我声援、为我讨回公道?我需要他们的帮忙?啊?你叔叔我可是沪市的首富!首富!一个首富需要让网民们来帮忙、你叔叔的脸还要不要了?啊?你说!你说啊……”
见鲜血从侄子捂着脑门的手指缝中流了出来,翁立鸿本想再踹一脚、也也就踢不过去了,他指着电脑屏幕上那张被砸烂的法拉利敞篷车的照片。“还有!车被砸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拖走了,这张照片是谁拍的、又是怎么被放在网上的?谁能这么快就掀起这么一场讨论?你就不动动脑筋、好好想一想的吗?你叔叔我需要别人来帮我讨什么公道?开什么玩笑!啊!这事儿是有人想要看你叔叔我的笑话!这是有人还想要继续羞辱我!你还真以为是有人想要帮你叔叔出气啊?你呀你呀,猪都比你聪明啊……”
翁亦帆惊呆了。“叔?怎么会这样?”
翁亦帆是翁家的独苗,就算真的是一滩烂泥、自己也必须要将他扶上墙的,将他轰走之后翁立鸿可就怒不可遏的吼了起来。“姓付的!你太过分了!赌局赢了、车也被我派人砸了,你还想要在网络上继续羞辱我?我跟你势不两立……”
叔叔的咆哮之声,让捂着头下楼准备去医院处理伤势的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而同一时刻、李雪瑶的父母却是面对面坐在餐桌的两边,瞅着摆在餐桌正中央的那张金额为两百万的支票,沉默着。
一阵从阳台刮过来的夜风、将支票的一角掀了起来,李妈包文娴慌不迭的用烟灰缸将支票压住,瞄了一眼女儿房间那紧闭的房门、可就压低了声音问道。“红旗,这事儿可怎么办啊?”
纠结了很久、但也依然还没能做出个决定,李红旗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烟准备点一根,不过才掏出打火机就想到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单位,有些尴尬的想要将烟放回去,不料包文娴却耐不住了,一把夺过打火机给他点着了烟。“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赶紧说啊!”
“文娴啊,你觉得这钱能不能要?”
“这可是两百万啊!不但能还清家里的欠债、还能让瑶瑶出国留学的!咱们家一没偷二没抢三做亏心事儿,何况那小老师也说了是用瑶瑶的钱一起合买的彩票,既然那小老师仗义没一个人独吞了奖金,那咱们当然就名正言顺的收着呀……”
“可这是两百万啊!你真相信那小老师说的?”
李红旗的反问、令包文娴不禁泄了气,她怔怔的瞅着用烟灰缸压了一个角儿的支票,许久之后才彷如是给自己鼓气一般的发狠道。“甭管相不相信的,反正这钱属于我女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