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的交情,二十年的交往,十八年的辉煌。
刘明泉原本是想要坚持住的,他想带着决然和对廖家的道义、让自己的面子能够留下来。
他真觉得自己是条硬汉子,他觉得自己是那种有名有号的光棍、青皮,他更相信头掉了不过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他还有着士为知己者死的觉悟,但最终他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抵不住那么小小的一管针剂。
音箱里传出来的是他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的录音,统共也就只有十二个问题,其中有八个是他不该回答的、也根本就没想过会去回答的,可他的回答就跟小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老实的让自己都觉得惭愧和羞耻。
面对着如此模样的刘明泉,张文武都忍不住有些想要发笑,只是目光在不经意落在了房间角落里的那张桌子上时,他还是不自觉的也打了个哆嗦,心里面所冒出的词儿,便是‘邪门’!
真的是太邪门。
既没有揍他、也没有骂他,没有什么所谓的折磨和虐待、更没有什么精神方面的摧残,只不过就是注射了那么一小管的针剂而已,可看上去绝对是属于那种能守口如瓶的刘明泉、竟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许多个问题,就连他平日里解决生理问题是用左手还是右手,都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摸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张文武见自己的双手都在发抖、也不禁有些心悸,沉吟了片刻才低声问道。“神奇吧?”
“他、他们到底给我打了什么针?”
“高科技的玩意儿,吐真剂。”
张文武说完便吐了个大大的烟圈,见嘴唇干裂的刘明泉露出犯了烟瘾的样子、犹豫了下便又点了根烟塞到了他的嘴里。
“那玩意儿我知道,很伤人的,一个不小心过了量是会死人的啊……”
“死了你不就正好可以解脱了?不过他们可还有好多手段都没有上呢,我也自认为是条汉子的,可听他们解释完可以用的那些个手段、我真的有点害怕呢,总觉得现在这高科技的玩意儿啊、简直就不是人搞出来的,太混账了、太卑鄙了……”
刘明泉嘴里的烟蒂掉落在他的腿上,等青烟升腾起来、他才不由得‘嗷’了一声、赶紧将烟蒂抖落。
“行了,把该说的都说了吧,廖老三在几个月前就逮住了,他的女人李梅跟他在一起,在德国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后天上庭,估计这辈子也甭想从监狱里出来了,廖老二的儿子两个月前躲到了加拿大,不过廖老二当年干的事儿太缺德了,搞的人破产远走也就罢了,非要逼的人家破人亡,廖家若非在外面还有骨血、想必这一枝儿算是绝了!”
张文武轻描淡写的说辞、让刘明泉脸色骤变,双腿发力想要椅子站起来、却不料固定他的椅子是焊死在地板上的,挣的脸红脖子粗、却根本没办法动弹分毫,正想着干脆咬舌自尽算了,站在一旁的那彪形大汉却是突然掐住了他的下颌、令他根本就没办法合上嘴。
见刘明泉只能是发出‘呵呵’之声,张文武冷笑了起来。“怎么?你觉得不公平啊?觉得不应该啊?你自己也不想想,廖老二这对父子干了多少的混账事儿,难不成只能是他们欺负人、就不许受害者们讨回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