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他关了半年之后,池晚珠终于被他逼疯了……
从此开始病糊涂。
神智不清时,她会把他当作爱人,小鸟依人的示好;头脑清醒时,会他当作仇人,一把刀子,就想和他同归于尽……
那些年,他和她,都过得很痛苦。
再再后来,凌放长大了,他拿住了他身上一些商业把柄,把池晚珠带走了。
那孩子对他的养母非常敬重,这些年,他很上心的在找人治池晚珠。还把池晚珠藏得不见山不见水。
这段孽缘,就这样,因为凌放的介入,终于终结了。
在这段孽缘当中,有两个孩子,白白受了罪。
一个是明粤和周玟的女儿,因为其母亲想让她得到一个明家小姐的身份,而白白惨死。
一个是后来取名为苏锦的女孩,因为出生时的一场意外,而走进了一个很具有悲剧性的宿命当中。
……
“喂喂喂,你们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
紧闭着的房门,忽然被人踹开,巨大的踢门声,把明澹的注意力从棋局上拉了回来。
他转头看,当靳恒远和季北勋这两个人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先是微微一怔,在对上靳恒远隐隐忿怒的目光时,他明白了: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
如果这团火可以乖乖的留在她该留的地方自顾自烧着,那张纸,永远烧不起来,真相也很难曝光。
可惜啊,那团火太不乖了,身子稍稍有所好转,就想着回国,想着去偷偷的见他,想着一偿思念。
他没阻止,因为不想阻止。
“你们下去吧!没事,熟人!”
明澹站了起来,把守在门外头的工作人员给挥退了,又笑着对自己的棋友拱了拱手:
“梁兄,对不住啊,来了两个小友。明儿个另找机会再继续啊……”
那棋友笑笑,望了一望来客,长得仪表堂堂,神情却是凶神恶煞的,这是友人吗?
当然,那不关他的事。
明澹把身边的助理也给挥退了。
“坐,喝口茶吧,这边的茶,非常的不错。来了这棋艺会馆,不喝茶不下棋,那可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他还给斟了茶,却发现他们并不坐,不由得为之一叹:
“我就知道,苏锦肯定会忍不住跑去和你说话。我也一直在猜,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一个月零三天,嗯,这也算是苏锦的极限了。人的,就是这样的。达到了一个目标之后,就会渴望达到另一个更大的目标……贪得无厌,那是人的本性。”
“明澹,我很想揍你一顿。”
靳恒远冷冷的说道:
“两年前,你明明已经让人把苏锦救了出来,为什么要这么的苦苦瞒我们?”
“为什么要瞒着?”
明澹淡淡一笑,手上,抓着那黑白棋子把玩着,想了想,才接上了话:
“原因有两个。
“一,苏锦是韩江南的女儿。
“知道韩江南是谁吗?
“我听说,有人之前在查他。应该就是季先生的手笔吧!
“对极了,他是著名水墨画画家。
“他母亲是一个清高的国画手,一度和我父亲好上过。在看清了我父亲庸俗的商人嘴脸之后,毫不犹豫就分了手。
“为了不至于后半辈子孤苦,她在发现自己有孕之后,悄悄生下了一个男婴。
“这个男婴就是韩江南,并且,她一力将他长大成人,直至成年,都没有让他来认祖归宗。
“我也是直到很后来才知道,我原来还有那么一个能干的哥哥。
“并且,我父亲还悄悄把他送去了澳洲,甚至还把澳洲某些产业全给了他,却和我及母亲说,那边的产业没收益,都转手了。
“我也是直到韩江南带着韩润语过来认亲才知道,原来俩孩子居然在产房里时被抱错了。池晚珠的女儿居然一直好好的被养在韩江南手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嫉妒韩江南,这人不光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而且还深得我父亲的惦记。
“二,为了我女儿啊!
“你没看到吗?我女儿喜欢你。
“事实上,我也很欣赏你。
“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想帮她争取最优秀的男人做她的丈夫,是我这两年一直以来最期盼着的事情。
“凭什么韩江南能凭白无故得了你这么一个乘龙快婿,我女儿却得比下去?
“既然苏锦已经废了,那就这样让她彻底消失了也好。
“这样一来,我女儿就有机会了。
“可惜,你傻的要死。宁可守着一幢空房子,也不肯接受我女儿。
“说真的,我曾想过把苏锦彻底给毁了的……”
这番话,他说的相当相当冷静,语言上,很富有逻辑。
同时,不平衡的心态,也很明显的表现了出来。
这个人的心,无疑是扭曲的。
“那最后,你为什么没这么做?”
季北勋听完后,静静发问。
明澹淡淡道:
“如果这丫头血统当中没有明家的血液,我还真会这么做。偏偏,她是明家人。我当然不会去害自家的后辈。”
这个人很配合,把什么都说明白了。
靳恒远本以为他会狡辩,还准备了一大堆的辩词,结果什么都用不上,心下不觉有点困惑:
“为什么现在,你肯承认了?”
“既然瞒不住了,那就大大方方的承认。这是其一。”
明澹把棋子一个个往黑白两个棋碗里拣开了去:
“第二,我不想我女儿再在你这块石头上耽误人生了……也适时候让她知道苏锦还活着,借此掐断她对你的那一份心思,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情了……”
说完这话,他转过了头,看向内门。
那道门,适时开了,明若溪一脸惨白的从里头走了出来,眼里盛着满满的痛苦:
“爸,您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
不可以吗?
明澹在那里寂寂而笑,不辩,只是叹了一声:
谁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