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基见风头被房乔一人所占,这时也插嘴道:“陛下英明,房大人所说菹菜,臣在年轻时,也见家中田间佃户腌制过,其实就是腌制的蔬菜,主要是冬葵菜,这是农家常见的下饭菜。”
房乔点头道:“陛下所言一针见血,虞大人也没说错,还比如东海产出的海鱼,也是靠了就近用盐腌制,才能广销于内地,成了不少百姓一年到头唯一能吃上的肉食……”
说到这里,房乔话风一转,说道:“总之,盐对大隋和陛下子民如此重要,可以说人人都离不开他,可最大的问题是,我大隋也并非每个地区都产盐。”
房乔说到这里,神色变得凝重,沉声说道:“我大隋农户多是自给自足,所食粮食可以自己种,所穿衣物平民可以种麻,然后由妇人搓线纺织,贵族有丝绸贴身。总之吃穿所需必备之物
不论天下各处,都可以自己解决,但唯独盐不行,盐没有生产,只有寻找盐矿挖掘或者从海水里面煮出,所以包括京城在内,大隋很多地方都需要从其他地方购买和交换盐才行,所以盐是暴利,早在汉朝时便成为官营。”
杨广若有所思,点头道:“故天下货殖,唯粮、盐、布、铁、铜、畜最重,而且盐排在了第二位,仅次于粮食,甚至比人们所穿之布都重要!”
“于是东海之地,便靠海盐称富?”杨广停下了筷箸,目光闪动。
房乔道:“陛下所言极是,这东莱郡、北海郡、范阳郡、高密郡和江都郡多是富裕之地。臣听闻早在汉朝之前,这东海五郡一带多是盐卤之地,地广人稀,直到汉武帝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才让这五郡成为富饶之地。”
杨广点了点头,问道:“这五郡每年上交朝廷盐税是多少?”
房乔转头看向虞世基,说道:“盐税一直由虞大人负责核查。”
杨广看向虞世基,后者连忙说道:“陛下,东莱、北海、高密和江都四郡自陛下登基以来,每年盐税都在五十万两银子以上,范阳郡盐税为二十万两银子多一点。”
杨广眉头皱了起来,说道:“范阳郡盐税为何这么少?”
虞世基看了一眼房乔,心想,原来这个寒门小子绕了一大圈,是想让陛下关注范阳郡,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他一概不知,而不管是卢氏还是王君临都不好得罪,只好说道:“陛下,臣失职,尚且不知范阳郡为何盐税这般少,下去之后便立刻调查。”
杨广冷哼一声,说道:“不用调查朕就知道这必然与卢氏有关,前几天蓝衣卫府和内廷都有密报,王君临到范阳郡上任的第一天,便被一千骑兵差点围杀,若不是王君临堪称是朕臣子中最难杀死的一个,朕派去的太守岂不是就被贼人害死,卢氏好大的胆子,竟然蓄养骑兵,如今看来这范阳郡盐税远低于其它东海五郡,多半也与卢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