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陈的外门执事,却是那与王渊在靖阳城,有“神识一扫”之缘的郡守陈东阳。
“没想到啊,这人竟在张继业的鬼爪下逃得一命,还胆子这么大,敢来我们六魔宗任事,他就不怕再见到张继业吗?”辨别出陈东阳身份的王渊,眉头舒展了开来,他倒是一点也不怕这个陈东阳心怀鬼胎,意图报复六魔宗,报复张继业的屠城之仇。
无有疑点的蝼蚁,甚至比不得他与商贾们接下来的对话更有吸引力。
“今个请诸位老友前来,却是陈某唐突了!”连饮三杯之后,放下酒杯的陈东阳如是说道。
“不敢,不敢,陈执事能记得我们这些凡俗之人,就是我们天大的荣幸了!”对于陈东阳的客套,那些在普通人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豪商巨贾,却是好说话的很。
外门执事在六魔宗中虽然只是边缘人,但对于在坊市之中讨生活的凡人商贾与普通散修来说,却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好言好语,花花轿子人抬人这种事,怎么看都很自然。
但陈东阳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这种自然与和谐。
“今日宴请诸位,却是陈某有一事想向诸位打听一二,诸位都是京畿地区的大商贾,资金渠道皆是不凡,怎么就对我六魔宗推出的利民法器不感兴趣呢?要知道那些宗内研发出来,专门给凡人使用的利民法器,在其他州郡卖得可是十分火爆呢,几位就不眼馋其中的利益?”前一刻还言笑晏晏,话语说尽时,陈东阳已然满面寒霜。
利民法器,这个称呼乃是王渊取的,对于这些能被普通凡人利用,进而改革社会生产力的法器,不只是名字,其的研发,生产,以及推广都十分受王渊重视。
就算是王渊这个咸鱼性子,也为了它们,向门下弟子询问过三次以上。
此时听到陈东阳提起,且话语中关乎其的推广,王渊自然非常重视。
“陈执事,我那徐记商铺主营的乃是米面粮油,利民法器什么的,我眼馋其中利益,也插不上手不是?”
“我白鹤堂经营的是药材生意……”
“我那是名贵家具的订做……”
……
对于陈东阳的责问,立时就有不少大商贾寻由推脱道。
可不等他们再多说什么,陈东阳就转头对身旁的另一位外门执事说道“周兄,把你收集到的资料给他们看看吧!”
坐在陈东阳身旁的,却是那前平海县县令,周泽平无疑了。
闻言周泽平微微颔首,也不多言,就从宽大的衣袖中摸出一沓写满文字与数据的纸张,分别递给了那些豪商巨贾。
刚刚还底气十足的商人们,在看到纸上的内容后,就立马闭口不言了,更有甚者,不少人的额头上还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怎么不说话了?宁愿偷偷进货,去临近州郡与地头蛇浴血拼杀,也不愿意在京畿地区,扒碗里的饭,这又是为何,请诸君教我!”对于纸上内容,早已一清二楚的陈东阳语气森寒地问道。
对于这些想跟他打马虎眼的“老友”,他却是一个也不想放过了!在得知关乎自家“业绩”的推广活动,被这些人拖后腿后,他就准备了最最严厉冷酷的惩戒,先前的笑颜,也不过是先礼后兵罢了。
若那些商贾继续不识趣,陈东阳也不在乎败坏自己商界的名声,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家族,乃至背后势力一个好看了!
察言观色,乃是商人的基本素质,就算在场的大商人,好久没有动用这一基本素质的机会,有些手生了,亦能在陈东阳的面上看出“不死不休,绝不姑息”的态度来。
这就让他们为难了,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还是由那位率先出言的粮油商人,代表大家说道“陈执事,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在凡间讨生活的小人物了,我们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啊!”
“什么苦衷?说来听听!指不准我陈东阳还能帮上你们呢!”见到突破口已经出现,陈东阳自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被打发,而是边拍着胸脯,边赶忙追问道。
“我们实在是不能说啊,说了不提那些家业,我们一家老小,旁系亲族可都要遭殃了!”对于陈东阳的追问,那徐记粮油铺的老板依旧是推脱,言辞恳切,目中却又别样的光芒在闪动。
可不等陈东阳继续施压,加深保证,看戏许久,已经猜出个大概的王渊却是不想再浪费时间看戏了。
显出原本样貌的他,一挥手就让那位徐老板撞破屏风,滚到了他的面前。
在包括两位外门执事在内的众多惊恐目光中,一巴掌拍在了徐老板的颅顶。
这却不是什么“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的仙缘桥段,却是王渊搞出来的天魔代识搜魂术,此术借助天魔万化的特性,将被控制的天魔打入受术者的识海,以天魔噬魂的方式,转接记忆,完成搜魂。
此术与普通搜魂术相比,入门要求更高,施法更加麻烦,却可以有效避免施术者遭受灵魂碎片的污染。
对于擅长操控各类魔头,且酷爱以搜魂方式获取情报的王渊来说,此术无疑极为顺手。
至于被搜魂者,是被天魔吞噬灵魂,还是被法术绞碎灵魂更“舒适”一些,就不是王渊这个老魔会关心的了。
“呵呵,皇商吗?奉行帝那个家伙,看来是不想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当个傀儡啊!”从座椅上缓缓起身的王渊,没有理会那眼中神光溃散的徐老板,反而喃喃自语道,“这时候还给本座找麻烦,真是该死啊!”
说着,王渊便打算往那第二新玉京走上一遭,不过在临行前,他也没忘记对陈东阳与周泽平这两位“尽忠职守”的外门执事,鼓励上一句“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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