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镜也笑了：“是你家的小徒弟。”

但语气难掩那份小心翼翼。

见状，明岑亦是无奈，沉吟了片刻才道：“我并非是心魔复发，只是方才为破梦境多耗了些灵力，这魔纹才被引出了的，你再迟些来，怕是就没有了。”

少年神色陡然一愣，随后一抹红悄悄地爬上了他的耳尖：“难、难道是…我误会了？”

明岑挑了挑眉梢，才道：“这虽是我的过往，但梦魇也只是窥其一角罢了，若真叫它把我的心魔给勾起，我这大乘雷劫也就白渡了。”

少年似乎并未完全相信：“但是师尊……不是还很害怕妖兽吗？”

明岑：“只是习惯了而已，没恢复记忆之前是畏惧，但现在没什么好怕了。”

辞镜几乎脱口而出：“那你对太子……也只是习惯吗？”

话音刚落，两人皆是愣住了。

“你…很在意？”

看到少年抿嘴不语，明岑忽然有些后悔跟他说那些。

缄默了一会儿，明岑微微叹息道：“我也不愿骗你，这般待你的确有他的原因，尽管那时我没有记忆，却依旧不可避免。”

少年的脸色蓦地白了，指尖微凉，却又听她道：“但你又何尝不是因为前世的我而靠近我的呢？”

现在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我猜不到你的心思，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这数次轮回中爱上了我。”

“或许你会觉得我凉薄，觉着我在玩弄你的感情。”明岑看着他，眸中的血色已尽数褪去，露出了原本清澈的琥珀色，却又笑道，“但论玩弄感情，我怕是比不得曾经的你。”

“是你让我在轮回之中破了无情道，也是你自碎神魄叫我软了心。”

“是你让我的心乱了。”明岑一字一句，“你说，这究竟谁才是蓄谋已久？”

“杀你，现在我做不到。”明岑哑着声音，自嘲地说道，“但原谅曾经的你，我更做不到。”

我内心的煎熬可曾比你少过半分吗？

你就是那个无情地将我心口上的疤撕开的人。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却叫我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

说什么不会留我一人，你又有几回能做到？

明岑呢喃着：“辞镜，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越是在乎，我的心就越痛。

我渡了上千年，依旧没能渡过的劫。

是你。

将话都说开了后，两人又再度陷入沉默。

最后，明岑不再迟疑，将灵力凝聚于掌心，终是破了这梦境。

大梦一场，也该是醒了。

明岑施了个诀，寻到了月长离的气息：“我们去找师兄，让苏顾与你同行，我与师兄去找灵药。”

话音刚落，明岑便被人狠狠地从身后抱住了，滚烫的湿意染上她的颈间，明岑蓦地一僵。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没有那些记忆…控制不住嫉妒他……连这点柔情也是因着他才有的。可我就是放弃不了，就是放弃不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说这些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俊美的少年弯下挺直的腰，死死地抱着她：“你能不能看看我？不要推开我……”

不然我会疯的。

少年不断地说着。

那是……如此卑微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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