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桐终于翻到了包底，仿佛刚刚想起来，把那个电子烟拿出来，递给了顾明城，“你的！”

顾明城脸上堆着冰山一样的笑容，扯着唇角对姜淑桐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得感谢姜小姐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姜淑桐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候徐峥杨跑了过来，要拿沙发上的玩具，因为茶几挡着，所以，他懒懒地站在那边，让姜淑桐替她拿过来。

因为姜淑桐正好站在顾明城的面前，要交给顾明城东西呢。

姜淑桐看到，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玩具车，顾明城的身子侧靠在沙发扶手上，那个小玩具，就在顾明城身体下面，姜淑桐能够看到。

“顾总，能不能麻烦您把这个车给我拿出来？”姜淑桐指了指顾明城胳膊下面那辆小车，问道。

她已经把刚才的电子烟递给顾明城了，顾明城也不情愿地接了。

好歹这也是人家姜淑桐从美国给他带回来的礼物。

正因为寥寥一件，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

顾明城心里，因为自己的这种“比起徐茂慎有大不足的”落差感，而觉得又可气，又失落。

竟然把给他买的药，扔了。

顾明城看了看身下，果然有一个下车，拿起来递给姜淑桐，姜淑桐又递给徐峥杨了。

姜淑桐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顾明城传来淡淡的一句，“姜小姐私底下不是叫我顾明城叫得挺溜的吗？怎么又顾总了？”

姜淑桐没回过神来，心想，这是谁走漏了风声？

隐约记得她私底下说了好几回“顾明城”，没叫顾总，究竟是哪一次露的底，她还真是不清楚。

因为被顾明城抓住了这个把柄，姜淑桐就多少有点儿下不来台，口气也不像刚才那么扛着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死不承认”。

“没有啊，我一直都是叫您顾总啊。”姜淑桐的眼神闪烁着。

“赖账？”

“真没有啊，再说，私下，我很少谈起您，能够直呼您名字的机会自然是少之又少了。”

好一个“很少谈起”，顾明城冷哼了一声，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和姜淑桐计较，而且，计较的真正目的也不在于这个名字。

而在于——她对于自己的疏忽。

姜淑桐送完礼物，就回酒店去了，本来想着马上就回上海的，可是，上次那件勾破了的裙子，还是一件心事，她想看看这家工厂究竟是用的什么料子，为什么这么不结实？按理说，虽然挂在了钉子上，可是一抽肯定能抽出来，想不到，这布这么脆，一下子就撕成了这样。

恰好，这家衣服的工厂就在海城。

姜淑桐拿着这件衣服去了公司，本来是想投诉的，可是一想，如果投诉的话，人家肯定不会让她去参观工厂的，她就是想看看人家的流水线。

已经到了人家公司的门口，姜淑桐才想起来，来之前要想一个完美的借口的，就是她以什么身份来的，先前投诉的借口，已经被她自己否了。

正在想着呢，前台在跟她打招呼了：“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姜淑桐一边走着，一个主意在她的脑子里灵机一动，“是这样的，我是明城集团顾总的秘书，我们总裁想采购一批工服，他让我先来看一下情况。”

自然不能说是aon总裁的秘书了。

想来想去，还是明城集团的秘书最合适，一来，明城集团的名气本来就比aon大很多，所以前台才能够对姜淑桐这么客气，另外，最重要的一点aon也是做衣服的，如果她说是徐茂慎的秘书，不免有同行竞争的嫌疑，编别的公司呢，姜淑桐没在别的公司待过，万一说起来一些情况，姜淑桐不免穿帮。

想来想去，姜淑桐都觉得明城集团简直是万里挑一的选择啊。

前台小姐把姜淑桐的要求和经理汇报了，经理也非常慎重，亲自出来迎接的姜淑桐，一路问要采购什么样的工服，先去车间里看一看。

姜淑桐信口编了，反正她之前在明城集团待过，谎话编起来像模像样的，去参观了车间，她觉得可能是这个厂家的机器老化了，另外就是布料在过水之后，没有浆洗——

暂时，姜淑桐就知道这两点原因。

如果要做女装的话，自然要先从这些方面杜绝这些错误。

姜淑桐觉得，她以后不会再来这家公司了，穿帮了也无妨。

收拾东西，准备回上海，她下了酒店的电梯，准备去机场。

就在楼下，她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昨天刚见，姜淑桐的脸瞬间烧起来。

是工厂的那个经理。

姜淑桐心里百分百肯定，她穿帮了，那么大的工厂，不可能不去查的，事前不查先接着姜淑桐，反正参观工厂，也偷不了他们什么机密；事后肯定是查了的。

果然，那个人眉目拧成一团，“姜小姐，去了我们公司，查看了我们的工厂，现在又要一走了之？”

姜淑桐没想过，工厂的人留有后手，会找上门来，说自己是为了偷师学艺的更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