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潺潺,夜幕阑珊。
顾明城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站在自家的玻璃落地窗前,轻轻晃动高脚玻璃杯。
一身黑色的衬衣,身材笔挺颀长。
落地窗映出他的影子,他一只手插在兜里,整个人非常平静。
姜淑桐坐在姜历年的汉兰达车里,一直在哭,放声地哭。
这次,她心里同样憋着一股气。
上次她要生ken以前,倒在了雨水里,她有强烈的求生欲望,现在如同那时候一样,她要ken活着,一定要让他活着。
如果姜明启敢对他怎么样,姜淑桐和和姜明启鱼死网破。
心如同在火上煎熬着一般,终于到了半山别墅。
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小多了,但是淋湿她完全不在话下,她和姜历年都忘了拿伞。
顾家的别墅已经关门了,她下了车疯狂地敲门,拨打门口的对讲器。
自从家里多了叶夏,也同样多了保姆,保姆每天住在顾家。
保姆匆匆忙忙地拿起对讲器,给姜淑桐开了门。
顾明城随意一歪头,便看到对讲器里她狼狈的模样,头发湿了。
她终于,还是来了!
他照样平静,不过端着红酒从窗前坐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整个人慵慵懒懒,身子轻靠着沙发扶手,双手晃动酒杯,双腿交叠。
姜淑桐走了进来,一身雨水,姜历年在后。
姜淑桐走进客厅,看到顾明城懒散休闲的模样,一下子就跪倒在了他的面前,整个人的身子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双手扶着顾明城的膝盖。
ken一出事,她整个人已经崩溃,至于女性形象,她已经全然不顾。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姜淑桐在放声大哭。
姜历年她的身后,没说话,但是非常紧张。
毕竟ken是他的亲外孙,很可爱很可爱的外孙。
顾明城根本不受她影响,微微眯了眸子看向姜淑桐,散淡地说到,“你儿子?怎么了?”
姜淑桐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因为雨水的冲刷,显得她的脸特别干净,毫无尘埃。
是那种悲戚的纯真,带着楚楚可怜和倔强的坚持。
这两种情绪很少在姜淑桐的脸上同时出现,可是一旦出现,就让顾明城怦然心动,再也克制不住。
“姜明启,因为报复你不成,所以绑架了我儿子,他女儿死了,他整个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我怕他撕票!ken是我最亲最亲的儿子,他不能死!如果他不在了,我也不活了!”姜淑桐哭得整个人都在抖动,肩膀在抖,话几乎都要说不出来。
呵。
顾明城听出了别的意思。
ken没了,她就不活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了。
他第一次,吃自己亲儿子的醋。
他的唇角瞥了瞥,“真是笑话!姜明启报复你不成,他为什么要绑架你的儿子?和我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头朝着窗外看去,冷清的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顾明城,你别得意,上次,淑桐为了不让我告你,都给我跪下了!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姜历年在后面义愤填膺。
他不想让姜淑桐说出ken是顾明城的儿子这句话,自从叶秋说过那句话,他再也不想和顾家掺合上任何关系。
让他救ken,这是情急之下的办法,毕竟人命关天。
姜淑桐朝着姜历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了句,“爸,你能不能别说了?”
姜历年闭嘴了。
顾明城的唇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原来是这样!
为了他,给她爸跪下了。
“求求你啊,救救ken!我一个女人,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敢报警!怕姜历年撕票。你向来办法那么多的。”姜淑桐带着狠狠的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泪,使劲儿地摇晃着顾明城的膝盖!
顾明城咬了咬牙!
还不说么!
……
姜家在乡下的老宅。
下午的时候,外公在下棋,本来ken在看他下棋的,可是象棋上的中国字ken都不认得,百无聊赖,二外公说带他去别的地方——
所以,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跟着姜明启来了这里。
ken初来这个僻静又潦倒的地方,见不到uy和外公,一直在哭。
姜明启就放任他哭,他不管。
ken的内心觉出了二外公和外公是不同的,外公特别怕他哭,他一哭就哄。
可二外公不一样。
所以,他不哭了,因为在这个地方,他觉出来了害怕,他害怕自己哭,二外公会对他使什么手段。
他本来坐着在哭的,可是看到姜明启坐在那里紧张,害怕的样子,他走上前,拉了拉二外公的手。
他知道二外公听不懂他的话,所以,他用动作表示了:陪我玩!
一下子让姜明启心里六神无主。
本来绑架这种事情,少则判刑五年,重就没法估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