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嘲笑他,曲临江,你就是个懦夫,你看看那你,你欺骗她的感情,利用她的善良,现在又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打一声招呼的擅作决定。你甚至连真实的身份都不敢告诉她,如此不堪的你,怎么配的上她这样的喜欢?
隐在宽大白衣袖中的手掌,紧紧握住,又缓缓松开。曲临江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动,点漆黑目中雾霭渺渺,白玉般的脸上深情幽邃。他的目光若细雨轻轻停驻在季长清的脸上,半晌,语气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好。”
说完,曲临江不再看季长清一眼,侧头对奔尧低声道:“我们走。”说罢,当先路过季长清,朝莫雪居门口走去。
奔尧看了一眼漠然呆立的季长清,少女此刻脆弱的如同一棵柔弱的小草,似乎风一吹就会被轻易吹走。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奔尧快不跟上了曲临江的步伐。
刺史府中,彭雨妍伸手一把将桌上的一对琉璃盏挥到地上,大声骂道:“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父亲禁足本小姐?禁足本小姐之后,竟然自己出门想要去勾搭江临,简直比季长清那个女人还要过分。哼,可惜,人家也没看上她。”
跪在地上的一个小厮被彭雨妍的话吓得面色如土,当即磕了一个头,哀求道:“我的大小姐,您口下留情,这话若是让老爷听到了,或者是让那位听到了,您或许不会有什么事,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要被打死啊。”
“那又怎么样?”彭雨妍气急败坏,“本小姐就是生气,我是堂堂刺史府的千金小姐,凭什么随便来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压制本小姐。”
那小厮听了彭雨妍口中的咒骂,几乎吓得晕倒,他是彭雨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今天的事,也是他亲眼看到才来回彭雨妍的。这位小姐虽然脾气暴躁,但好在出手阔绰,他还是愿意打探些消息,换些实际的好处的。可是,若这好处需要用命来做代价,那这代价也太大了点。小厮又叩了个头,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小姐,小的性命不足为惜,但若是死了,您现在正在禁足中,谁来做您的眼睛,替您打探消息呢?”
所有的劝说都不能打动彭雨妍,只有最后这句,让气头上的彭雨妍找回了一些理智。是了,她被气糊涂了,这奴才的命虽然不值钱,但她的确需要他继续为自己打探消息。这样胆大的奴才不多,若是死了再找一个,恐怕用着未必有这个合手。想到这里,她将一个金簪扔给小厮,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也别再这里碍我的眼了,滚下去吧。”
“是。”小厮见彭雨妍安静下来,连忙捡了金簪子,又磕了个头,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