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我跟大理寺之间有过节,所以若是我进了大理寺,汤大人要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的话,那么我是连个诉冤的地方都找不到的。不如这样吧,此事儿正好也跟大理寺无关,临安府、礼部、刑部又没人在场,皇城司又正好关押过任雷半个多月,不如就赶个巧,趁着任雷在皇城司有案底,不妨移步皇城司解决如何?”叶青嘴角的笑意,加上脸上的一抹鲜血,比起石烈志刚才云淡风轻的劲头还要云淡风轻道。
随着皇城司三个字从叶青的嘴里说出来,人群之中又发出了一阵的惊呼声,显然是谁也没有想到,失手杀人、伤人的,竟然是皇城司的人。
于是不少人的心里,一下子不由的变得轻松了起来,在他们看来,皇城司这个虎口衙门的人,近小一年来,越来越不好招惹了,而且也比之前更加的神秘跟歹毒了。
“叶青,你放肆,大理寺难道也不被你放在眼里了吗?大理寺主管……。”汤硕一怒,指着叶青就质问道。
而石烈志却是丝毫也不着急,从容不迫的用眼睛指了指叶青身后,全副武装的禁军,而后看着叶青淡淡道:“在下即便是想要答应,但……你身后的禁军跟汤硕汤大人怕是也不会答应,难不成叶大人以为就凭你跟旁边的小厮,就能带走我们这些人前往皇城司?”
“是吗?”叶青反问道。
而后叶青旁边,半边脸此时才有了些肿胀的墨小宝,把小拇指放在嘴边,对着天空吹了三声两长一短的尖亮口哨声。
几乎是
同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之外,便响起了急促的沙沙脚步声,随后看热闹的临安百姓,瞬间惊作鸟兽散,在他们身后凭空便出现了百十来人,全是一身黑色甲胄的皇城司禁卒。
围观的人群瞬间向两旁散开,让开了一道宽敞的通道,看着手持弓弩的皇城司禁卒,一个个面色沉静、带着一丝肃杀的凝重,而后端起手里的神臂弩,对准了那五六十名,开始有些惊慌的禁军。
“请吧石大人。”叶青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着对脸色开始沉下来的石烈志说道。
“此乃是大理寺的职权范围之内,皇城司自己犯事儿,自己办案,天底下可有这个理儿?还是说我大宋律法之上,也有如此的规定?”汤硕挡在石烈志跟前,再次手指叶青道。
叶青扭头看了看,在皇城司禁卒神臂弩的威慑之下,一个个禁军摘下自己的腰刀后,正要说话,便看见吕祖简跟韩侂胄同时走了过来。
“我认为倒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汤大人跟叶大人之间多有不合,若是去了大理寺受审,别说是叶大人,就是在下都信不过汤大人的人品,又怎么可能让叶大人信服呢?所以……我觉得,叶大人所言有理,这位石大人,还有位任大人等等使臣,不妨就前往皇城司了解此案便是。还是说这位石大人,难道也怕我大宋的朝廷衙门不成?”韩侂胄看着吕祖简在向信王妃行礼,而后也跟着行礼后,便迈步一边走一边说的站到了叶青的旁边。
“你是什么人?这里岂是你能插话的地方?”石烈志眉头一皱,看着韩侂胄问道。
“某五河军统制韩侂胄,家父乃是如今的兵部尚书韩诚,石大人对家父应该熟悉吧?不,或许说是金国之前的皇帝对家父应该颇为熟悉吧?”韩侂胄毫不给石烈志一点儿情面,直接往石烈志等金人的伤口上撒盐。
当年完颜亮过江攻镇江、而后兵败扬州,最后被属下所杀时,韩诚便是镇守镇江的五河军的统制。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虞允文在扬州击败完颜亮所率领的金兵时,韩诚已经在固守的镇江,率先一步挫了金人的士气跟锐气,从而给了虞允文更大的击败金人的胜算。
石烈志的脸色终于是再次变了变,开始有些阴晴不定的打量着叶青跟韩侂胄两人,心情也渐渐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
可以这么说,站在石烈志跟前的两名年轻人,可都算是与他们金国有过交锋记录的。
韩诚、韩侂胄自是不必多说,在金国的时候,就知道五河军已经由镇江转扬州了,而这一次过来的时候,又再一次听说,五河军在更换了统制之后,则是再次由扬州转镇江。
这让石烈志在来的路上,甚至有些怀疑,宋廷之所以如此调动五河军,是不是为了提示他们,当年先帝完颜亮兵败扬州、继而被属下所杀的耻辱一事儿?
而关于叶青,最起码他现在从汤思退那里已经了解到,不论是第一批他们想要送过来羞辱赵构的赵宋宗室、跟五百禁军的全军覆没,还是这一次他亲自带过来的赵宋宗室在嘉兴的离奇失踪,都跟眼前的叶青有着直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