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上皇跟圣上已经知道此事儿了。”叶青点点头,刚刚神色之间的痞性也消失不见,正色的回答道。
“那这……会不会影响……。”
“不会,颇黎制法罗马人手里又不是真的有,我们又没有必要真的要巴结他们,只不过是借壳生蛋罢了,没什么关系的,要怪就怪这几个罗马人,被史弥远遇到了,又很不走运的卷入到了朝堂争斗中。”叶青语气轻松,对于罗马人的生死,其实他并不是很在乎。
李凤娘听着叶青的话语,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特别是叶青的那句借壳生蛋,让她不由自主而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自己的肚子,不管叶青怎么想,她当初的目的是什么,总感觉叶青的话语里带着丝丝的讽刺,那么的难听不入耳。
看着神色从容轻松的叶青,李凤娘即便是想要生气,可又怕被眼前这个佞臣发现些蛛丝马迹,不由得哼了一声后才道:“本宫希望不要再把范念徳一事儿,在你身上重来一遍就好。”
“这你放心,史弥远就算是想要给我扣帽子,他也要有好的借口才行。人是死在了庆元府的驿馆内,又有他的党羽在一旁,这件事儿无论如何也不会跟我扯上关系。即便是如今临安驿馆内仅剩的两个罗马人,他们要恨也不会恨我的。”叶青摸了摸鼻子说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看着叶青摸鼻子,李凤娘就条件发射的问道。
与叶青不似夫妻,但却有夫妻之实,何况她跟叶青一起,又是在用心的审视着叶青平时的一举一动,所以叶青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以及思考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食指敲打的动作,李凤娘都是一清二楚这些意味着什么。
“怎么会?该说的我都说了,臣岂会瞒着您?”叶青一愣,看着凤目之中略带威胁的李凤娘道。
“那不该说的就不说了,如果我也想要知道呢?”李凤娘蛮横不讲理道。
“跟您没关系的事儿,您就没必要知道了,今日事儿还很多,恕臣就先告退了。”叶青不给李凤娘再说话的机会,匆匆行
礼后,便跳进了马车里,倒是把马车里正襟危坐的李立方吓了一跳。
李凤娘看着说不过就跑的佞臣,心生不满之余,竟然不由自主的望着那跳上马车的背影,小女儿态十足的在原地跺了跺
脚,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发现无人注意到后,这才往府里走去。
马车里的李立方跟叶青面对面而坐,从李府的坊间到中和巷并没有很远,但对李立方来说,却是如同漫漫长路一样的难熬。
不想继续再叶青跟前示弱,但看着叶青嘴角的笑容,浑身不自在的李立方,又不得不在叶青看着他的时候,讨好似的陪笑着,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深怕这个疯狗突然会想起当初的事情,又再次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当初的事情,既往不咎,过去就过去了。但若是李公子心里头还怀着记恨,或者是想着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儿的话,那就别怪到时候我让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叶青揽着李立方的肩膀,如同多年好友一样走进了中和巷的宅子里。
站在叶青府邸那巨大的影壁跟前,李立方心头也是一阵的恍惚,谁能想到,不过是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已经是物是人非!自己跟汤鹤溪那时候看不起的人,如今已经算是朝堂新贵,而汤思退也已经死了两年了,就连他的家人等等,如今也是死走逃亡。
“若是少卿真心待我,立方必定真心……。”
“快打住,听你说话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我可没有那特别的爱好。”叶青夸张的抖了抖肩膀,满眼鄙视的看着李立方。
李立方无语,看着叶青那夸张的表情,再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瞬间神色尴尬,急忙解释道:“我也没有那个爱好,我的意思是说……。”
“停停,打住。话是说给人听的,事儿是办给人看的,想要让我不再对你有敌意,可以,就看看你接下来会如何做就是了。”叶青带着李立方往府里后面的后花园行去。
叶青并非是不知好歹,而他也相信,从上次孤山园林跟李道会面后,加上今日李凤娘亲自送李立方出府,最起码是李府彻底向自己释放出了一个放下成见的善意信号。
他也相信,李道必然会在这段时间里谆谆教诲李立方应该放下心中的成见,对他叶青既往不咎才是。
看着眼前如同作坊似的一排排小房屋,甚至还有着李立方不曾见过的炉子等等物事儿,叶青一边带着他看着这些,一边说道:“按照罗马人的制法儿,我已经试了好多次了,如今基本上算是掌握了其中的精要,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你能够找来将作监的工匠,最好是你们李家信任的人来此,然后我会毫不保留的交给你们,如何?”
“那不知道少卿教会我们后,这里这个作坊是否会拆除呢?”李立方看着那些他完全不认识的物事,只能把李凤娘的话语重复的问道。
“自然不会,不过你大可让太子妃放心,这里日后产出的只是供我们自己用,保证不会跟你们竞争。”叶青当然知道,李凤娘顾及的是什么,毕竟,那娘们就是一个贪婪到极致的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