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点点头后道:“明白了,我一定尽力。但不知道这一次那三个罗马人死在回临安的途中一事儿,太上皇是什么意思,可有追究史弥远的责任?”
“这件事儿跟史弥远没有一点儿责任,即便是有,今日在史弥远来过皇宫后便没有了。不过就是三个域外之人,死了就死了,难道死在了我大宋,我大宋还要负责不成?”王伦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傲然神色。
不管是王伦脸上的傲然,还是其他人的态度,在对待罗马人的时候,都要比对待金人、夏人时要傲慢的多。所以叶青看着王伦脸上的傲然时,心中则是颇感欣慰。
在他看来,单单只是论起骨气或者是气节这个东西的话,这个时期的华夏先民,完全比后世之人要值得让人尊敬。
最起码他们并没有像后世人一样,因为区区几个奢侈品牌,就对一个国家崇洋媚外,甚至是因此而丑化、抨击自己的祖国。
身为世界的中心之国,这是华夏先民由来已久的自信,也是华夏民族之中……国的由来。
同样,也因为我们的文化、经济等等,让华夏先民在对待任何地方的域外之人时,由内而外的充满了自信。
比起后世那些崇洋媚外,因为区区几个奢侈品牌,而出卖自己的肉体,甚至是自己的灵魂跟人格的人来说,这个时期的先民,身上还是有着一股让人引以为豪的自信。
“话是如此说,但太上皇就不怕……还苟活的两个罗马人……。”叶青轻松的笑问道。
王伦同样是神情轻松的笑着,道:“但现在还重要吗?太上皇已经答应了他们,给他们一条能够回到他们国家的大船,甚至还会赔偿他们一
部分钱,而且还会允许他们以后跟我大宋交易,这些比起区区三个因为意外而身死的人命来,孰轻孰重,罗马人岂会不清楚?”
穿过锦脂廊,那边便是后宫,而在后宫的另外一侧,便是圣上平日里活动的地方。
选德殿在叶青看来,并不像是一个国家皇帝理想的平日活动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精致优雅,用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极佳之地。
芙蓉阁、凌虚阁矗立在选德殿的两侧,若不是后方有一片空地,供圣上平日里偶尔起码、拉弓做一些寻常的锻炼的话,叶青就要以为这里是一个比当初李清照所建的斜风细雨楼,规模大上几倍的风月场所罢了。
把对王伦以及燕倾城说的话,对着当今圣上赵昚再次复述了一遍,神情之间,因为叶青的到来,加上叶青给的信息而显得兴致很高的赵昚,则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叶卿所言可都是真的?”赵昚有些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跟无处安放的手来回动弹着问道。
“回圣上,臣所言字字是真。只是关于金人太子完颜允恭的病情,臣并不能确定如今到了何种程度,是否已经病入膏肓、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叶卿站在赵昚一侧,恭敬的说道。
“是病入膏肓也好,无力回天也罢,但不管如何,完颜雍怕是一时之间不会再犯我大宋了,加上岁币免除一事儿……如今看来,金人免朕岁币一事儿,实则乃是背后有难言之隐啊,怕……就是因为这太子病情一事儿吧?”赵昚想了想,而后干脆便把两件事儿融为一件事儿分析道。
叶青低头垂眉,看着自己的脚尖,想了下后还是说道:“臣出使金国之时,便知金国太子身体有恙,而这在金国也不是什么秘密。想来完颜雍也一定能够猜到,臣回到临安后,必然是会把此事儿禀奏给圣上。所以依臣来看,金国太子久病一事儿,并不是完颜雍所忌惮之事儿,因为完颜雍……。”
“因为完颜雍已经未雨绸缪、防患未然,那个你在出使金国的学生,很有可能会被完颜雍大力栽培,可是如此?”赵昚不等叶青说完话,便打断叶青的话说道。
“是,臣正是此意。”叶青低头回道。
赵昚叹口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叶卿知道其中轻重,那为何还要答应为那完颜璟之师?完颜雍礼贤下士看重于你,而朕却在你被其他人诬陷、栽赃时无动于衷,不曾替你说话,所以才会如此吗?”
“回圣上,臣心中丝毫不敢埋怨圣上半分。何况,同僚污蔑臣在后,金人陷害臣在前,臣即便是再不知分寸,心中也深知圣上为臣一事儿,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圣上自臣回到临安后,从不曾问过臣身为完颜璟先生一事儿,臣心中知道,那是因为圣上英明睿智,早就看穿了这是金人谋害臣的阴谋。”叶青躬身行礼,对着赵昚言辞恳切的说道。
“哈哈……叶卿知朕也。不错,朕相信你不会背叛朕,但也请叶卿相信,范念徳一事儿,朕也有苦衷啊。”赵昚一边说话,一边起身拍了拍叶卿的肩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