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来的自信啊。若是信王在建康真有那么大威望,又怎么会有人设计陷害钟平呢?难道他们……。”叶青苦笑一声,想不到钟晴的父母,竟然是如此看重皇亲国戚的身份。
“因为是我大伯抓钟平入狱的。”钟晴平静的说道:“这么多年来,当初钟心的死,我大伯从来不曾表现出一丁点儿哀伤,也从没有抱怨过一句话一个字,我父母自然是相信我大伯,抓钟平入狱,实是有人想要跟赵璩拉关系,所以才出此下策,为的就是让信王亲自来建康。”
“那想必你大伯一定会还告诉令尊,抓钟平入狱,正好还能考验钟氏一族在信王心里头的份量。若是信王亲自来建康,那么不只是说明信王在乎钟家,也能让钟家的威望、声誉因此一事儿,在建康城更盛。若是信王不能亲自前来,或者是派遣他人前来,加上还有你这个王妃,每年元日前都会回建康省亲,所以根本不用担忧在大牢内钟平的安危。毕竟,哪怕是再退一步来讲,是你大伯抓走钟平的,所以你父母自然是笃定,钟麟这些年在他们跟前是毕恭毕敬,尊敬有加,又怎么会害自己的侄儿,对不对?难道他想因此得罪信王,想要丢官不成吗?”叶青叹口气说道。
钟晴苦涩的笑着,叶青所说的话,正是他父母心中所想,也正是他大伯钟
麟在他父母跟前的建议,以及对他父母打的保票。
“所以你呢?”叶青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问道。
看着叶青的动作,钟晴的第一反应便是,叶青这是要打算袖手旁观了。
“你跟提点刑狱使认识,有交情,那……能不能让他们放了钟平,只要钟平回家,我一定能说服……。”钟晴看着叶青,眼眸中露出期盼道。
“不可能。”叶青斩钉截铁的道:“建康城的风风雨雨因钟平而起,四面八方的眼睛都在盯着钟平,只要提点刑狱使一放钟平出来,建康局势立刻便会不受控制,而首当其冲遭殃的,便是你们。”
“那现在他们还在等什么?难道就这么一直耗下去?等圣上、太上皇亲自过问此事儿吗?”钟晴很生气,这些人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为什么在他们看来,会是如此的复杂。
“他们在等信王自乱阵脚,而且还真让他们等到了。”叶青眼神放空,双手抱胸喃喃道。
千算万算,唯有人心、以及对名利的看重,他没有算计到。
原本以为,只要暗中偷偷转移走钟晴一家就足矣,至于钟平,有提点刑狱使的人,还有皇城司的人看护着,当钟平一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后,钟平就变得可有可无,那么接下来,找不到目标的赵汝愚,就应该会把多年的怒火跟恨意,发泄在信王赵璩的身上了,如此一来,自己也能全身而退,隔岸观火。
但如今,钟晴父母的态度,跟叶青计划中的完全不一样,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因为皇亲国戚的身份,竟然可以连命都不要。
“他们算到了什么?他们会动手吗?什么时候?”钟晴倾身,看着皱眉沉思的叶青急急问道。
“当转运司总领陈尸秦淮河畔的时候,当赵汝愚跟韩侂胄探清了建康学府的虚实,大理寺的文书下来的时候,大概就会动手了。”叶青看着从对面站起来,紧盯着他的钟晴叹息道。
“措置、提点、主管、押发都已经死在了秦淮河畔,接下来就只剩下总领跟提点常平司二人?那就是明天清晨,总领必然会陈尸秦淮河畔?是谁在背后推动着这些?”钟晴语气凌厉的问道。
“史弥远。”叶青有问必答道:“几乎是同一天,韩侂胄第一个悄悄到达了建康,而后是赵汝愚,接下来是史弥远,最后是信王,建康城外如今全是南康军的兵卒,插翅难飞。”
“你在宫里接到了太上皇的旨意,是不是?太上皇要让你做什么?你来建康到底是为了什么,绝不是一路护送我。”钟晴神色也跟着变得凌厉起来,走到跟前一把抓住叶青抱在胸前的手臂质问道。
钟晴心中莫名其妙的对叶青充满了恨意,她极其讨厌官场之上的尔虞我诈,更讨厌此刻城府极为深沉的叶青,完全与她初识之时,那个虽然坏坏的、但又颇为风趣,不会隐藏自己所思所想的叶青判若两人。
(ps:今天一更,接下来的我没准备好,琢磨整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