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庆之这段时间如同屁股着了火一样,不是扬州就是泗州,他还从来没有发现,跟叶青共事竟然是如此的压力之大,每天都累的如同狗一样,比起在临安当时的悠闲来,虽然如今随着作坊北迁后,利润确实是大大的增加了不少,但这其中付出的辛苦,在他看来,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
“颇黎不是归将作监吗?你难道要私造?”燕庆之刚刚喝下去的茶水,被叶青的一席话,呛的嗓子难受的咳嗽道:“你就不怕太子府找你麻烦?到时候若是被人发现,你不死都得脱层皮!”
“若是只从将作监运往这边,得多少钱?你以为颇黎像香皂、新烛那般轻?远远不如在扬州或者是泗州自建作坊的利润大,你一个商贾,竟然不喜欢钱,你这样对吗?”叶青不满的说道。
燕庆之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废话,他只是光动动嘴,而后接下来跑腿干活儿的事情都是自己,他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你就不怕若是哪一天金人南下,这是扬州,不比临安,你可想过,若是有一天金人南下,我们省下来的钱,可不够赔的。”燕庆之再次老调重弹道。
“金人没那功夫南下,如今都快要自顾不暇了,哪里来的时间南下?你就听我的,踏踏实实的,在新烛、布匹、瓷器、香皂等作坊后,再建一个大的颇黎作坊就是了,到时候保准让你的赚钱赚的,见到钱都恶心。”叶青亲自给燕庆之倒着茶水道。
“可……若是扬州有人告发……。”燕庆之还是有些犹豫道。
“对外称是瓷器作坊不就成了?官场之上你怕什么,有我在,谁敢、谁又能把你怎么样儿?”叶青放下倒了一半的茶壶,有些怒其不争的问道。
燕庆之这半年来确实是辛苦,但这家伙的优柔寡断也是让他极为的头疼,若不是朝廷此刻还不愿意让自己把燕倾城跟白纯接过来,自己早就不用他了,做起事情来,还不如他妹妹果断。
燕庆之看着神色坚决的叶青,默默的把心里那句,扬州官场虽是叶青最大,但如今大半年时间过去了,叶青跟他老岳父、以及老上司叶衡的关系反而是越来越差。
虽说安抚使兼知府足以在淮南东路为所欲为、只手遮天,但燕庆之这心里总是犯嘀咕,深怕有一天因此惹怒了朝廷。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可不想再卷入到官场的尔虞我诈的权利斗争当中了。
“行,我听你的,就按你的办,这几日我选址,争取明年开春时,让颇黎作坊能够造出你想要的东西。”看了看叶青只给他倒了半杯茶的茶杯,端起来喝掉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淮南东路的衙署对于他燕庆之来说已经是熟门熟路,毕竟,因为跟叶青的关系,所以他进出衙署,自然也不会因其他人的怀疑来。
随着燕庆之刚刚离去,辛弃疾看着燕庆之那风风火火,最近半年快要被叶青逼疯了的燕庆之的背影,嘴角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而后这才带着身后的李沐与林仲,往叶青所
在的后堂行去。
随着李沐、林仲行礼坐下后,辛弃疾便要为了避嫌而往外走去,但还是被叶青在第一时间留了下来。
“听听吧,反正你是淮南东路的通判,这些事儿也不必瞒你。”叶青对辛弃疾说道。
而辛弃疾则是在犹豫,如同他当初所料的一样,自己前往泰安州一事儿,还是被朝廷知晓了,但就在朝廷想要罢免他时,叶青却是死命把他保了下来。
虽然他不知道叶青是如何把他保下来,并一直留在了淮南东路通判的位置上,但心里头多少还是对叶青充满了感激,同样,也对朝廷更是充满了深深的厌恶。
而也正是这一次的北国之行,让辛弃疾再次诗兴大发: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在感觉自我良好的叶青看来,从北地回来的辛弃疾,作出的这首词的后半段,在这个时候更像是意有所指。
青年的孙权统帅千军万马,占据东南不曾怕过谁,而天下的英雄又有谁是孙权的对手?也只有曹操、刘备能够与他鼎足而立,难怪曹操曾感叹:生子当如孙仲谋。
虽然不知辛弃疾从北地回来之后,为何要作这首词,但自我感觉良好的叶知府,却始终认为着,这是指着如今坐在淮南东路的自己。
也正是因此如此,加上朝廷的罢免,让叶青开始渐渐的拉拢着辛弃疾,参与着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