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宫墙外,一道孤独的身形被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影子,纤纤手指掠过宫墙,嘴里默默数着脚下缓慢、又带着焦急等待的步伐。
刻意放缓步伐的钟晴,只是想要掩饰芳心里的迫切与激动,就仿佛只有她放缓了步伐后,那么她内心焦急等待的那个人,就会很快的出现在眼前一样。
远处原本热闹喧嚣的御街,此时也渐渐被深夜该有的冷清所代替,偶尔会从远处传来一些打破夜的孤寂的声音,也是一些车夫、或者是商铺关门的伙计与掌柜的呼应声。
东华门处,梁兴停下马车,看着叶青下车而后走向对面的宫墙,这才把马车调转过来,开始安心的等候着。
望着眼前依旧如新的朱红色宫墙,叶青嘴角的笑意同样是带着一抹急切,好久都不曾像今日这般打量过这巍峨的宫墙了,同样,也好久没有与佳人在此幽会过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宫墙外就成了他们二人约定的地方,也成了他们重温当初美好回忆的绝佳办法。
犹记得那年的深夜,天气很冷,宫墙外的街道比如今还要冷清,叶青的嘴唇就如同现在这般,印在了钟晴的嘴上。
只是那个时候,钟晴的芳心是如小鹿乱撞之余外,则是充满了紧张跟不安,以及被人亲吻后的措手不及与羞怒。
但如今,钟晴早已经学会了如何回应这个紧紧抱着她的男人,学会了如何被这个男人调教的通过肢体来表达自己的心思。
鼻息间是那熟悉又思念的味道,刚刚掠过朱红色宫墙的双手,此刻紧紧抱着男人的脖颈,贪婪的回应着自己内心的思念,喉咙间发出的急促的喘息声,像是在鼓励着男人把她抱的再紧一些,最好是让她融入到那坚实的躯壳中。
捧着那张优雅精致的面庞,看着那微张的红唇,以及带着一丝娇羞与紧张的明亮眸子,急促的呼吸声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荡。
“我是不是变老了?”叶青开口问道。
“才没有,是成熟了,更加稳重了,不再是那般随意欺侮人的坏人了。”搂着叶青的腰,侧耳倾听着胸膛那有力的心跳声,钟晴觉得这个世界是这么的真实跟美好,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胜过此刻。
过了好久才缓缓分开的两人,如同当初一样,开始沿着宫墙往前走去,只是如今,两人的手牵在一起时,再也不用像当初那般提心吊胆。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害得人家还以为你不会来了。”钟晴难的一见的露出小女儿态,带着三分责备七分浓情的问道。
“见赵汝愚去了,明日韩侂胄就回来了。”叶青扭头看着那带着一丝娇嗔的脸蛋儿,索性放开手,开始揽着夏日里衣衫单薄的钟晴的腰肢道。
任由男人的手隔着衣衫抚摸着她纤细的腰肢,皱了皱鼻子道:“去涌金楼了?”
“好鼻子,闻出来了?”叶青笑问道。
“白纯才不会用这么弄的水粉。”钟晴一副那当然的样子,而后道:“赵汝愚此人你认为可信?可我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发现此人野心极大,自宋立国以来,此人可谓是宗室之中,第一个能够任如此高位实职的宗室,你就不怕到时候会反噬?”
“王淮隐忍多年,最终只不过换来了不到三年的朝堂独断,而且还是因为太上皇去世、圣上无心理政这个原因。”清冷的深夜,即便是低声说话都要比白天清楚、明朗很多,笑了后继续道:“赵汝愚虽是宗室,但他没有那个心思。何况……魏王也回到了临安。”
钟晴点点头,魏王回到临安的事情,她已
经第一时间知道了,而且,当时她就跟皇后在一起,所以对于魏王此时回来,她心里虽然是有疑惑,但她并不觉得,魏王在这个时间点回到临安,就能够改变太子继位的事情。
“魏王跟赵汝愚难道也有关联?”钟晴不明白,叶青为何要在提起赵汝愚的时候,还要稍带上魏王。
“终究对赵汝愚是个牵制,而且……想必这也是圣上的意思吧。如今眼看着要禅位了,所以接下来,恐怕就是不想让魏王离开临安,希望也算是给太子一个激励跟提醒,不至于太子继位之后,出现太过于昏庸的举动吧。”叶青琢磨着说道。
“提醒太子,一旦在位过于荒诞,那么圣上便会立魏王?”钟晴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知道,只是我的猜测。你久居宫里,侍奉在皇太后旁若是都不清楚的话,我这个外臣怎么可能清楚。”叶青捏了下钟晴的有些懵懂的脸颊道。
拍开叶青的手,而后抱着那只胳膊在怀里,继续沿着宫墙往前走,喃喃道:“最近这些时日,韩诚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也与圣上单独谈过几次,如今皇太后也对他是青睐有加。虽然没有明说,但如今接下来,恐怕在圣上禅位前,圣上便有意让韩诚来取代王淮的左相之位,至于右相一位,圣上并未此意,想必是要留给太子继位后来任免。”
“韩诚是外戚,相比较于赵汝愚来,自然是更得皇室的信任。圣上显然也是如此认为,是打算让韩诚来辅佐继位后的太子了,至于赵汝愚,一旦太子继位,便会是右相的不二人选。”叶青思索着说道,并没有注意到,搂着他胳膊的钟晴,光洁如玉的脸上,表情开始变得古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