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之际,是让叶青释然你任扬州牧、淮南军节度使一事儿。”赵士程捋着胡须思索着说道。
“所以恺才来请教郡王叔,如今我该如何跟叶青开诚布公,道明我的意思?毕竟,淮南东路的水也不浅,加上我匆忙之际,忘了北地四路已经被收复、局势开始变得更加复杂一事儿,所以还请郡王叔帮我引见如何?”庆王有些忧心的看着赵士程诚恳道。
赵士程的脸上随着赵恺的话语,也开始显现着一丝的危难之色,虽然他们同为赵宋宗室,但如今的宗室也不过是身份显得尊贵一些罢了,跟朝堂之上的那些权臣比起来,他们多少还是差着一些意思。
何况,如今虽说朝堂形势不甚明朗,但依然还是能够依稀看到,接下来的朝堂势力划分,无非就是宗室赵汝愚、史弥远、韩诚父子以及叶青四人角逐的趋势。
所以虽然曾经跟叶青有过一次交集,但终究叶青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不比当初了,虽然还不似其他人那般位高权重,但叶青手里的权力有多大,明眼人还是能够窥探出一二来的。
就冲与太子关系交好一事儿,特别是一旦太子登基,那么叶青必然是要青云直上,在朝堂之上也会自然而然的拥有一席之地。
“叶青向来与太子
交好,太子的利益,显然也会是他叶青的利益,所以……。”赵士程皱着眉头,思索了下后说道:“也说不准,叶青也是希望你前往淮南东路任扬州牧呢?毕竟,你离开临安,对于太子的好处,他应该看的见才是。”
赵恺听着赵士程这无用的分析,只能是报以苦笑,而后说道:“若是北地四路未被收复,或许是如此,但如今北地四路被收复,朝廷之意就难以揣摩了,叶青掌淮南、北地四路。”说到这里后,赵恺叹口气才继续道:“叶青跟朝廷是否一条心,也不是很明了,更为重要的是,这一次……我是……我是因为王淮的蛊惑,才冲昏了头脑,激动的一夜没睡,一早就前往了皇宫向父皇自荐,我……我没考虑周全啊。”
赵士程听到王淮二字后,瞬间脸庞变得面如土色,震惊的看着赵恺道:“你……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王淮的建议,并非是你个人想的?”
“是啊。所以我如今最为担忧的……便是怕叶青误会了我,以为我跟王淮是……是一伙的,到时候如若真是如此,我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赵恺懊恼的说道,真恨不得把今日重新过一遍,自己能够管得住自己的脚,并没有去皇宫,而是一直呆在府里那该有多好,就不会有现在这般让人烦心的事情了。
“叶青误会或许还是小事儿,一旦太子误会……。”赵士程看了一眼赵恺,意味深长的眼神,足以让旁边的赵恺惊出一身冷汗来。
而就在两人一同陷入沉默的时候,从带着丫鬟送来茶水后,便一直坐在旁边显得极为安静的唐婉,此时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个雪天她喝醉后的场景,一个年轻高大的身形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嘴角带着随和的笑容默默的望着自己,最后在自己还没有回过神来前,一脚踢开了那酒馆的大门,帮着自己向酒馆讨酒喝。
也是那一次,她知道了赵士程对自己的心意,以及对自己被人休掉后,依然对自己至情至性的真诚。
“依妾身来看,那叶青……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相公难道忘了当年的事情,你与他并无任何交集,但他却帮了我们的事情,甚至包括那日后我暂住的院子,其实都是叶青暗地里帮人为妾身找的吗?”唐婉看着赵士程跟赵恺,显得颇为平静的说道。
没有意料中的赵恺大声呵斥她妇道人家之类的话语,倒是双眼带着惊喜,开始同赵士程一起,向她询问着为何下次结论的原因。
唐婉看着赵士程跟赵恺莞尔一笑,而后缓缓说道那日在酒馆内叶青离开后,临安知府为她找了暂时安身的宅子一事儿。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那日之后,我说怎么……怎么就知道你的住处了。”赵士程恍然大悟,才想明白,原来自己跟唐婉后来的一切,都是叶青找人安排好的,帮了自己竟然如此多的忙。
“所以妾身冒昧猜测,那叶大人恐非是不明事理之人,若是见了面,庆王只要能够诚恳的说出自己的苦衷,想必叶青便不会在太子跟前,或者是在淮南东路为难你。”唐婉刻意加重了淮南东路四个字。
赵恺微微一愣,旋即明白,当初的临安知府萧振,如今已经是淮南东路的同知府、同安抚使,所以唐婉的意思那就很明显了,如今的淮南东路,恐怕是完全在叶青的掌握之中了。
“但……毕竟如今叶青的身份,以及如今临安暗流涌动的形势之下,想要见叶青一面怕是……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赵士程看了一眼脸上再现苦恼的赵恺,而后对着自己的妻子问道。
“若是相公不嫌弃妾身少了妇道人家……。”唐婉想了下后,最终还是坚决的说道。
“那你以何为由?”赵士程问道。
“答谢叶大人当年的牵线之恩如何?”唐婉斟酌下了后说道。
这样几乎完美的理由,自然是连赵士程也一同算在了里面,也算是他们夫妻二人铭记当年叶青的牵线之恩,所以今日来回报。
所以如此的借口理由,自然是毫不为过,但是否会让他人怀疑,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