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芊!顾婉!快把门打开!”
外面的人锲而不舍,还在拍门。看这力道,若是放在普通的单元楼里,肯定连窗户都开始震动了。
屋里的女孩们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才松了口气。
沉重的大门打开,门外面果然是剧组的人。
三个年轻人怀里一人抱着俩饭盒,头发和衣服都湿漉漉的,连睫毛都不住地往下滴水。
见女孩子都跑出来迎接他们,一年轻小伙憨厚笑道:
“王哥说你们姑娘家脸皮薄,不适应农村这种场合,怕你们没吃饱,特意叫我们打包端过来的。”
王哥是剧组里的生活制片,专门负责剧组生活方面工作的,像吃喝拉撒睡等等琐碎的事情都由他安排。
“谁知道才刚把饭菜装好,就开始下雨了,还贼大,幸好饭菜没打湿。”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开门?”
三人拧了拧衣服,水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有个小伙子甩了甩头发,忍不住问道。
女孩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且现在人没到齐,要是说了,过会儿还要再重复一遍,不如等人都到了再一起说。
“哎呀,到底怎么了?快说啊!”其中一个年轻人是个急性子,看她们神态迟疑,忍不住急了。
沈芊芊性格大大咧咧,是个藏不住话的,见他们催促,马上将刚刚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神情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不能吧!”一个小伙子不相信,反驳道,“我看村里人都还挺不错啊!干不出这种事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房间里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那肯定是有这么回事了。”
“跟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沈芊芊见有人怀疑自己的话,有些不服气。
正在他们争论的时候,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人突然从雨中冲进了她们的屋檐下,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请问你是?”
刚刚才发现村子阴谋的女孩们,现在对村里的女人有着天然的同情,问话的声音十分温柔。
“下雨啦!打雷啦!囡囡害怕!囡囡要回家!”
这个女人答非所问,言语童稚,显然神智有点问题。
顾婉细细打量,发现她虽然浑身脏兮兮的,但是油污下遮盖的五官却十分漂亮,要是把脸洗干净了,肯定是一位清秀佳人。
而且她除了脸上黑一点、脏一点,脖子下面的皮肤却非常白皙细腻,看着不像常年在农村劳作的女人。
“她说话的口音是南方口音,”一个女孩儿放低了声音,悄声道,“而且囡囡这个称呼,也是南方会取来叫女儿的小名。”
“你们说,该不会她就是……?”沈芊芊也悄声问道。
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冷不丁地响起,让神情紧张的众人感觉心突然一炸。
来人是老村长的弟弟——李振邦。
风雨太大,掩盖了一些细微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就这么笑眯眯地站在院子底下,神色不明地望着他们。
“你们村是不是——”沈芊芊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开口质问。
顾婉猛地一拽,打断了她的话,顾婉神情冷淡,说道:“剧组的人担心我们没吃饱,特意送饭菜来给我们。”
这里到底是李家村,他们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最好别在明面上撕破脸皮,以免村民狗急跳墙。
李振邦扫了扫三个小伙子怀里的饭盒,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要是没吃饱,可以跟我们说嘛!我们李家村肯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怎么可能会让女孩子饿肚子呢?”
如果没有发现房间里的蹊跷,大家还不会多想,现在听到李振邦的话,都觉得一股恶寒环绕在心头。
“不知李先生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呢?”顾婉面无表情,反问道,“在这儿站着的都不是能做主的人,李先生如果有事情跟剧组商讨,还是去找导演更好。”
“我是来找她的。”李振邦吃了个软钉子,脸色不变,抬手指向那个蓬头垢面的疯女人。
疯女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就一直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
“李先生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来找她?”顾婉又追问道。
李振邦皱了皱眉,貌似十分苦恼的样子,开口道:“她是我的侄媳妇,天生脑子有问题。外面还下着大雨,就跑出家门了,我也是担心,才一路追过来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上前去拉疯女人。
疯女人也不反抗,就那么任他拽着,嘴里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谣。
既然李振邦跟疯女人有关系,即便是他们知道这中间可能有问题,但也没有理由把她留下来,只能让李振邦带走。
“对了,”李振邦已经走到了门外,即将迈入雨中,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栋房子里原来住了一个外嫁来的媳妇。那个女人嫁到村子之后,得了麻风病,家里人害怕她传染给别人,就把她锁在房子里,后来治不好,就去世了。”
“就死在这栋房子里,你们住的时候可千万别害怕呀!”
他刚才是不是什么都听见了?
众人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鸡皮疙瘩一个接一个往外冒。虽然李振邦一直笑容满面,嘴里也没说什么,但他们就是觉得这个人不好惹。
“他是不是知道我们怀疑他们了?这该怎么办呀?”怯生生的声音带着些哭腔,说话的还是那个胆小的姑娘。
“要不我们打电话报警吧?”另一个人提议。
一个女孩惊惶地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半晌,才带着哭腔说道:“没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