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围城大营是越乱,明军有序的行进就给前方部队带来越大的压力。
更糟的是明军阵前使用纹章盾牌的步行板甲战士给围城部队阵前的贵族造成错觉,几乎每个贵族身边都有精熟纹章学的侍从,他们以为有贵族参与这次反叛,还派出骑手端着带有同样纹章的旗子上前试图交涉。
结果没有丝毫意外,左翼牧野营的保甲军早已开好了大弩,端着纹章盾牌的艾兰王国下马步兵看着敌军阵中跟自己盾牌画一样画的骑兵前来内心毫无波澜。
阵前被下马步兵保护严实的营把总一手执旗,抽出护手刀镡铜铸大明东洋四字的佩刀,骤然间百矢齐发,旗杆落地,连哀鸣的机会都没有,人马俱被弩矢钉个通透。
三个营把总都是参与过明西二次战争的东洋老兵,中军牧野营与右翼牧野营的把总在那场战争前都只是旗军,因功升小旗,后来跟黑云龙去牧野当了保甲的把总,这就算断了退役的路,做军官了。
左翼把总则是因为在北洋成绩优异,东渡时就是小旗,整个明西二次战争没捞到功勋,后来去到牧野,因缘际会又让他捉住打仗的机会,这场仗他说什么要立出点功勋来,让自己这把总名副其实了,因此心里最急,恨不得自个儿把唢呐抢过来吹,让部队步伐比另外两营快一点。
大多东洋军府旗军出身的军官都有这个毛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敌人全是土鸡瓦狗、一锤就碎。
就连这次,没有东洋军标配镇朔将军炮,他们还是觉得取胜将会非常容易,因而士气如虹。
说起来局面吊诡,本来准备列队攻城的围城军队看见明军出城营地,理论上应该感觉到轻松且欢快——攻城相较野战伤亡可要大的多,可此时此刻他们非但没有轻松,反而因情况更改混乱失灵的指挥系统而倍感担忧。
等查尔斯伯爵率领众人从营帐里钻出来,那些少数脱离战场的小贵族已经脱离了,明军阵线也在行军中完成变换短暂止步于大营二百步外,十二架炮车两翼分鬃架设,以炮弹向摆设在大营壕沟外的两架投石炮展开轰击。
余下炮车继续随四营部队缓缓前进,并在行进过程中分散并入牧野三营。
在这个过程当中,英格兰围城军只使用一门回旋炮反击,反倒是被火炮间断射击压制的投石炮向两军中间的空地上丢出两块巨石——他们的火药不足。
即便如此,英格兰火炮依然在射程上令领军的应明耳目一新。
这年月,用一样规制的炮,别人的射程可都比大明短一截,在艾兰国的都柏林部队也是如此,唯独在这,他发现围城部队的火炮跟明军火炮在弹道、射程上差不多。
挺让人惊奇,不过这个新发现对战局没丝毫影响,敌军只有一门炮能用,炮手还不懂跳弹对军阵的杀伤力,在这个距离开炮不易拿捏落点,对部队造成威胁有限。
很快他的部队就推进到百步距离,敌人的长弓与己方药弩都开始射击,他的马拉炮车也终于跟随部队推进至前线,把清一色的马屁股露给敌人。
这个距离是散弹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