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宗佻完全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担忧和愤闷之中,根本没有理会吴军医的动作,任由他揭开衣衫,帮他止血包扎,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半晌,重新帮赵宗佻包扎好,吴军医才转头去顾朱晌的情况。
“爷他怎么样了?”跪在地上的朱晌着急道。
“不打紧,只是刚刚动作有些剧烈,伤口崩开了一条口子,我已经帮上将重新止血包扎了,倒是你脸都白了,那一脚肯定不轻吧?”吴军医叹道。
“咳咳……没事的……”朱晌还在强撑。
“什么没事?你自个瞧瞧!”吴军医小心掀开朱晌午的衣服皱眉道。
虽然已经服下化淤之药,可掀开衣衫,朱晌腹部的青紫甚为严重,隔着厚实的棉衫,还能如此,可见赵宗佻刚刚那一脚是有多重。
“不打紧的,凭爷的脚力,我没有被踢出去,已经很好了。”朱晌挤出一丝苦笑。
“哎……你啊……”吴军医一边帮他检查,一边皱眉,嘴里叹道:“这么重,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难下去了,你也是,为何不躲啊?”
“咳咳……就算上将是要我的命,我都不会犹豫,更何况只是踹我一脚,只要他能出气,都不打紧的,我还抗得住。”朱晌咬着牙强撑。
“哎……你啊……都这样了,还说抗得住,赶紧先躺下,我得帮你敷药,不然气血郁积,有你难受的。”吴军医连连摇头。
“可爷那……”朱晌如何也不放心。
“我瞧着上将这样子,怕是也没空搭理你了,就算你要跪,也等我帮你处理好了伤口你再跪也不迟,到时候,我陪你一道跪,起来。”吴军医看着赵宗佻失魂落魄般的模样,只能劝着朱晌道。
朱晌回头看着赵宗佻,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黯然神伤的样子让他打心里难受,可却又无能为力。
一直等吴军医帮朱晌也敷了药,两人重新跪在他面前,赵宗佻都还没有回神。
他陷入混沌纠结之中,像是有些魔怔了……
赵宗佻最知道姜墨和朝宣这俩孩子最关心他,他何尝不是也放心不下他们。
所以姜墨那主意刚提出口,便被他立即否决,为的就是断了他们这不该有的冒险的念想。
毕竟行军作战,征战沙场那是他们这群军人的事,跟他们两个孩子无甚关系,不该是他们,也不能是他们。
只是没想到那俩孩子竟然会如此胆大包天……还说服了他身边的人一起帮忙隐瞒,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胡闹了。
说句实话,他赵宗佻跟那俩孩子相处了这些年里,很是知道他们的习惯秉性。
虽说是胡闹习惯了,他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宠着,由着。
毕竟两个孩子还是知道分寸进退的,从来不会这么不管不顾地让人揪心,更不会胆子大到对他有所动作。
而这一次,他们俩不仅没听他的话,居然还……
哎……说到底这俩孩子就不该这个时候来。
当初之所以答应丫头,只是为了哄好她的眼泪,随口应付的,可没曾想这俩孩子就这么当真了,居然就这么千里迢迢的来了。
按理说,他该是要好好照顾他们的,可却又碰上这样紧急的情况,着实不巧。
哎……当初他就该心一狠,直接让白幽把他们送回京城,哪里还会有现在的担心。
说到底都怪他赵宗佻一时心软,那天知道小丫头受伤,听见小丫头委屈却带着倔强的哭声,他的心就是没由来地一软,再想狠就怎么也狠不起来了,最后他竟然就鬼使神差地同意留下了他们。
他就不该,就不该啊!
本想着,他将养几日然后就送他们回去,可没想到那些不轨之人来的那样的快。
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他的不好。
小丫头……呵呵……一旦惹姜墨这丫头动了气,那势必得有人遭殃。
她混不吝地怼起人来,乖张不羁,神鬼莫辨,还几乎真没人是她的对手。
尤其是她那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小手段,不出事,你永远都不大会知道她又干了什么让你惊奇到哭笑不得的事。
竟然往隋嚣嘴里塞臭袜子,呵呵……也就姜墨这丫头敢这么胡来了,不过……呵呵……倒是真解气……
嬉笑怒骂间,兵不血刃,便成功拿下了宗鲁王的马前卒隋嚣,倒是解决了他一头大麻烦,这丫头的能力让赵宗佻心里着实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