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恕罪!”侍女们跪了一片。
“呼……都下去吧……”短短十天,柳嫦曦经历了太多,她已经无心计较这些侍女的周到与否,她只是想尽快排解掉内心的彷徨不安。
她该是恨赵宗佻的,该是畅快姜墨的死无葬身之地,可为什么她的心偏偏就如此忐忑,柳嫦曦捂着胸口,眉头死死皱着……
“爷,卑职不懂,您明明知道这事定于柳姑娘脱不了干系,您为何还……还如此心软!卑职真的不明白!”回山崖的路上,白幽实在憋屈不住,快了马几步近前问道。
“这不完全是她的问题,为难她也无济于事。”赵宗佻皱着眉头道。
“那二爷就该这么委屈吗?到现在还是生死未卜!那不都是因为她嘛!
爷,你明白的,若不是他们用计,二爷根本不会出这档子事!”白幽不忿。
白幽一直陪着赵宗佻,他们本是一直都在崖底寻索二爷踪迹的,可就在今日,接到府里消息说是柳嫦曦醒了过来,大致算是恢复了,他跟着他们家爷立即返回,就想问出个究竟。
本以为定是场针锋相对的质问,可爷就是简单问了几句,柳嫦曦始终坚持自己无辜,爷就这么算了,不仅仅是算了,干脆连人都放了!
这可真把白幽急坏了,当时就想出声,却被赵宗佻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嫦曦被送了出去,然后一直郁闷到了现在,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带着委屈出口道。
“白幽!”赵宗佻无奈皱眉。
“卑职没说错啊!就是他们,他们知道二爷是您的心坎,是您的软肋,所以才……”
“白幽!”赵宗佻脸色不虞。
“爷,卑职就是替二爷委屈,她最怕疼,又最怕冷,可如今……卑职真的不敢想象!”白幽说着说着眼圈就有些泛红了。
这已经找了这么久了,时间越长,白幽的心就越凉,他太害怕姜墨真的没办法活着回来了,是为他们家爷,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丫头出事,那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她!”赵宗佻停下马,转过头对着一脸不忿的白幽,认真道。
“爷?”白幽以为赵宗佻还在替柳嫦曦说话,红红的眼圈带着不可置信。
“呼……说到底,柳嫦曦不过是个帮凶,她身上也问不出什么关键来,既然他们想借此事大做文章,那我们不妨遂了他们的意。
彻底放松他们的警惕,兴许连柳继也能逼出来。”之所以放了柳嫦曦,解禁了云楼,并不是他打算饶过他们,都只是为了进一步佯装迷糊,只要他们动,他们就更好动了。
“可是……这对二爷来说太不公平!”白幽明白了赵宗佻的用意,可心里却仍旧有些不能接受,说实话,也就是爷在上头压着,不然不用小王爷出手,白幽和朱晌都想找机会好好教训柳嫦曦一番的。
“呼……我明白,丫头自所以会出事全都是因为我,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比我更早知道我的心意,呼……说到底,是我牵连了丫头。
要怪罪,要追究,我该是首当其冲,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快打到丫头的主意,是我大意了……”赵宗佻从醒来一直在自责,脸色也是越来越差。
“爷……”虽然觉得他们爷就这么放了柳嫦曦不妥,可是白幽也不想见他们爷如此低迷模样,不忍出声。
“呼……也许我就不该这么痴心妄想,丫头该过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担惊受怕,危险重重。
说到底是我害了丫头啊……如果……不是我,她也许根本就不用经历这一切,根本不用……”赵宗佻总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
“爷,您说什么呢?二爷喜欢您喜欢得那么纯粹,那么坦荡,那么真挚,您……难道后悔了?”白幽皱眉。
“后悔……喜欢丫头我从不后悔,可是……没有保护好她,我……”这些天只要是赵宗佻醒着,他无时无刻不活在懊恼和心痛之中,今日这话让他更是五脏翻腾,不由地捂着胸口,脸色越发不好了。
“爷,您,您没事吧?”白幽怕自己的话说重了,一脸紧张。
“呼……呼……”赵宗佻觉得心口越来越疼,有些快喘不上气来,干脆跳下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