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是做足了心里准备,北去的头一年赵总佻他还是吃尽了各种苦头。
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战场上的,战场下的,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明火执仗的,龌龊阴暗的,所有的所有,他几乎都经历了!
对于一直被娇宠宫中的赵宗佻来说,这简直就如同是身在炼狱,痛不欲生,却又淋漓尽致。
无尽的捶打和磨练让他迅速长大成熟,开始学会为自己也为三哥他们谋求生路。
西北的头一年确实最凶险,他的一腔热血却几次面临绝境,甚至还有两次是死里逃生,但不管如何,他还是一样咬着牙撑了过来。
撑过了头一年,他便很快就适应了军中的生活,包括了那些看不见的明争暗斗。
可能也正应了那句虎父无犬子的老话,当年的镇山老王爷可是有战神之称,驰骋沙场数十年鲜有败绩,所以作为他的儿子,虽然赵宗佻那一年还不到十二,虚岁不及弱冠,可是他身上所展现出来的胆识魄力,睿智沉稳都不是一般世家子可以同日而语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如此腥风血雨,刀光剑影的极苦之地,艰难地保全了自己,顽强地生存了下去,并且坚定地扎根,茁壮成长,仍凭疾风寒冻,也阻挡不了他强大起来的意志。
当然,行军作战,受伤在所难免,赵宗佻既然下定决心,有那个心理准备,也不在怕的。
他心里一直有个坚定的念想,那就是皇婶娘临终前的叮咛呢喃,无论会受怎样的伤,无论要吃怎样的苦,他都要努力活下去,努力出人头地。
只是,阴氏一族的人却不肯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他。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从他抵达西北,暗藏在这其中的阴家势力便也开始摩拳擦掌,使尽各种阴险狡诈之术,只为要将他拉下马。
若说是在沙场上他技不如人,挨了刀子,他赵宗佻认了,也甘愿,可这般卑劣之举,趁人不备,阴险狠毒,不仅仅龌龊,更是激起了赵宗佻他不服输的韧劲!
整整一年,赵宗佻他不仅仅要上阵杀敌,还要抵挡来自各方的明枪暗箭,一整年,他几乎摸透了阴氏一族在西北大军中的影响。
这一潜藏,他还真大吃了一惊。
阴氏一族包括赵宗鲁在西北大营的渗透的势力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一个外戚之家,却有如此强大实力,而且有隐隐一发不可收拾之态,不光光是对他和三哥,就是对皇伯父,甚至是整个朝局江山都甚是威胁。
毕竟军权就意味着半手皇权,以他对阴氏一族的了解,他们定是会仗着这军权再行逾越之事,那到时候恐怕就是皇伯父也是岌岌可危了。
若真是如此,别说报仇了,就是自保都成了问题,他还能再做什么!
绝对不能让他们彻底把控了军权,更不能让他们借此继续这么嚣张跋扈下去!
所以,即便是要冒着屡被暗害的风险,赵宗佻也是咬着牙在西北大营中坚持了下来。
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事,赵宗佻都没有半点的退让和胆怯,毕竟一切凭真本事说话!
因为他已故父王遗留的影响,虽然阴氏一族企图全盘掌控大军,可还是有不少忠肝义胆,刚正不阿的将士默默支持着他,暗中保护着他,甚至还有皇伯父的人,他都知道,也心存感激。
几年的腥风血雨下来,赵宗佻凭借着骁勇善战和足智多谋,不惧生死,重情重义的品格在军中渐渐立稳了根基,也受到可不少将士的拥护和敬仰,威名也渐渐远播,直到传回了京中。
三哥来信,皇伯父也连下三道圣旨急召他入宫。
但当时正值与匈奴大战,赵宗佻身在沙场,无法抽身回去,皇帝异常着急紧张。
而一直拖到了半年之后,彻底大败匈奴,赵宗佻他才选择凯旋。
皇帝盛装出行,亲自到了城门外迎接,三哥也随行在列。
远远的,赵宗佻便看见城门外正翘首期盼的皇伯父,心下还是一阵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