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国强劝道:“义弘大人息怒,恐怕你误会了,你只顾着自说自话,却忘了灵儿姑娘与法王权僧正大人乃是故交,到现在为止,你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更何况,我们也是为了阻止海盗在萨摩造反而来的。”
岛津义弘这才意识到有些失态,赶忙又坐了下来。
由于显如忽然变得沉默不语,郭国强准备先让林六官来说说,然后再介绍许灵儿的身份。
于是,郭国强问道:“林六官,岛津义弘为何带你来本愿寺?”
林六官匍匐在地,答道:“弟子有罪,祈求佛祖宽容,愿拜法王权僧正大人为师,今生今世于青灯之下侍奉佛祖,效忠法王,并协助法王管制秋目浦的一向宗弟子,恳请法王权僧正大人收留在下。”
这时,郭国强想早点把岛津义弘打发走,便讲道:“你还需要对岛津义弘先生做出承诺,在石山本愿寺出家期间,如果不能阻止你哥哥在萨摩造反,或者发现你对法王权僧正大人有所不忠,一经发现你违背誓言……”
没待他把话讲完,林六官接着讲道:“如若我不能阻止秋目浦的一向宗暴动,或者发现我对权僧正法王有任何不忠,六官愿意切腹谢罪。”
“岛津义弘,你的使命现在已经完成了。”
郭国强说罢,拿眼睛盯着显如,希望他这时候能打个圆场,而显如还在目不转睛看着许灵儿,直把她看得面红耳赤,悄悄低下了头。
岛津义弘并没听出话外之意,反而觉得郭国强在帮他说话。
“你这个人还不错,拿草药给我疗伤,还总是替我着想,将来你若想当武士,就到龟山城来找我。”
郭国强知道,今后陪着王冲、郭奕在这边办差,少不了要和岛津家打交道,若能得此机会在萨摩当上武士,将来必能给王冲夫妇帮大忙,便低声与陆云龙商量。
得到陆云龙应允,郭国强转身施礼讲道:“感谢义弘大人提携,等我回到堺町,便关掉自家的生意,立刻到龟山城效忠大人!”
岛津义弘还当真了,点头答道:“那我就在龟山城等你,不见不散。”
此时的郭国强心急如焚,想赶快打听国宝的下落,而显如还在傻呆呆发愣,自己又不能把岛津义弘赶走,便问道:“权僧正大人,请问你可还记得神医许三官?”
听罢这句话,显如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立刻往前爬几步,来到许灵儿近前,动情地讲道:“我只记得恩公家有位公子,却不知还有一位小姐,这些年来,贫僧日夜思念恩公许三官,不知恩公家小姐到此,礼待不周,真是罪过、罪过……”
许灵儿躬身还礼:“许三官之子许灵儿拜见权僧正大人!”
于是,显如抹着眼泪忆起往事……
“当年,许神医为了拯救我父,差点回不了故乡。在他竭尽全力的帮助下,使我父亲延长了半年多寿命,为他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帮我操办了婚事,若非迎娶细川晴元大人家三小姐如春尼,父亲死后,我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如何继任法王?又如何能保住石山本愿寺的地位?”
说到伤心处,显如忍不住低声抽泣……
“难得权僧正大人还能记得此事。此番前来,一是替我父亲恭贺你继任第十一代法王,二是因为那海盗头目林一官,奸贼严世蕃为了医治眼疾,把我父送到秋目浦给配药,在秋目浦备受林一官的欺凌,若那贼子前来投奔本愿寺,请法王权僧正大人把他拘禁,交给我们处置,许灵儿感激不尽!”
听到这儿,朝仓义景和武田信玄彼此对望一眼,以为将要步入正题,然而,他们发现显如摇起头来,口中不住的叹息……
沉默许久,就听显如讲道:“恐怕那林一官不敢来见我。”
许灵儿有些纳闷,忙问:“为什么?”
“妹妹有所不知,前些年,那严世蕃派遣罗文龙、林一官与贫僧建立联系,此后,他在信中提到,要把无数金银财宝捐给石山本愿寺,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连一件都没见过,除非那林一官带着金银财宝来找我,否则,恐怕他永远也不会到这儿来。”
闻听此言,郭国强突然心头一震,看得出显如并没撒谎,急忙凑到陆云龙的耳边给他翻译。
许灵儿等人在心中暗自叫苦,陆云龙明白,如果找不到这两件国宝,自己的前途受影响无所谓,王冲、郭奕和许家父女再想回国,可就难了!
朝仓义景气得咬牙切齿,差点冲出来找显如理论,被武田信玄给拉住了,他便开始骂骂咧咧……
“显如这个铁公鸡,难道你还听不出,他这话是说给我们听的,真是岂有此理!”
未等武田信玄搭话,就听林六官讲道:“法王权僧正大人所言不错,此事我最清楚,我可以证明,那罗文龙托付洪真人运来的财宝,全部都还在秋目浦的城堡里。”
郭国强急忙问道:“六官,此事干系甚大,你能确定?”
“请相信我,出家之人,断无打诳语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