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死了,我们时间不多。”席勒冲着躺在地上的特工喊道。
对方没有动静。
“起来,蓝皮狗。”
对方噌的一下就坐起来了,然后用有些狐疑的目光看着席勒,蓝皮狗这个词通常是用来骂美国警察的,但偶尔也骂特工,因为他们的制服都是深蓝色的。
会用这个词来骂警察特工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
“你是谁?”对方仍旧遵循着那套特工的做事逻辑,不问起因经过结果,先怀疑对方身份。
“一个普通的医学生,别愣着了,过来帮我。”席勒弯下腰把加勒特托起来。
“你杀了他?”
“目前为止还没有,他没死。”
特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席勒,又看了看加勒特已经完全被捅穿的喉咙。
席勒叹了口气,一边把人给搬起来一边说:“他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追杀你了,你觉得他是一般人吗?”
“你的意思是他其实是个超能力者?”
“我的意思是,他是那种会蠢到往自己的身体里打几百种化学制剂,把自己改造的人不人鬼不鬼,只为了能够活得更久的人。”
特工被噎了一下,席勒把加勒特抱起来的一瞬间就知道他没死,当然没死是正常的,否则自己不可能在未来还会遇到他。
漫画里的加勒特是个反英雄,但是显然席勒这个宇宙里的加勒特更像是电视剧版本,在电视剧里,他就给自己扎了不少的针,好像尼克和娜塔莎那样能够长久的活下去,想用普通人的方法干掉他有些困难。
好在他起码还遵循一个碳基生物应该有的规律,大量失血之后昏迷了过去,席勒拖着他往教堂里走,腿伤了的特工竟然还能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跟在他后面。
“你打算怎么办?”特工问他。
“我以为你会大呼小叫就要报警。”席勒说了个冷笑话,不慌不忙地拖着人朝着教堂的后面走去。
特工张了张嘴接着说:“我已经被定义为叛逃了,现在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正好,帮我把地窖门打开,把他扔下去。”
“就这么把他扔在这,不会有问题吗?”
“当然会有,但我想能被他亲自追杀的人应该不会蠢到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还跑不出他的视野范围。”
“我的意思是你。”特工说:“你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
“有眼光。”席勒称赞道,但他十分干脆利落的把加勒特扔进了地窖里,拍了拍自己的手说:“不用管我,你跑就是了。”
特工十分疑惑的看着他,席勒的目光却落到了他那条伤腿上,他说:“来吧,我帮你把另一颗子弹取出来,包扎之后问题就不大了。”
虽然特工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来的自信,但一想到自己的特工生涯也基本完蛋了,他一边看着席勒给他包扎伤腿,一边说。
“我得提醒你,他和我可不是一派的,我的意思是既不是一个组织,也不是一边的,他……算了,知道的太多对你也没好处。”
“总之,他不是一个会按特工组织规则办事的人。”
“我头一次听说特工组织还有规则。”席勒依旧淡淡的说:“这个职业不正是为了不遵守规则而诞生的吗?”
特工笑了起来,然后咳嗽了两声说:“看起来你挺了解这行的嘛,你说的没错,不过,嗯……刚刚那个家伙格外不遵守规则,不遵守行业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你是想说正因如此,你才会被他追得这么狼狈吗?”
特工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但是看着席勒手上包扎的动作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他知道自己没时间了,于是做出严肃的姿态说。
“我是认真的,小子,虽然特工组织当中各种互相卧底的情况很常见,但他的来头格外不凡,和我们几乎所有人都不是一边的,所以你不要指望如果他想针对你,会有什么正义使者冲出来救你。”
“他们人多?”
“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而且大多数无耻下流,不择手段。”
“比我更无耻?”
特工刚想点头,忽然又想到这个青年刚刚做了什么,他暴起发难之前甚至没有半秒钟的犹豫,残忍的不带半点感情,凶猛地更像是一头原始猛兽,捅穿别人喉咙的一瞬间,把那种冷酷至极的暴力美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忍不住问道,然后他仔细地看了一下席勒的脸,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但很快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席勒也在观察着他的反应,因为他也要确定一些事,比如超我抄的背景故事到底抄了多少。
如果抄的比较多,他就得想办法把以前的事给糊弄过去了,至少也得找个正当理由,否则之后被尼克查到可就不好了。
“看来我是白担心你了。”特工说:“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别和他们正面硬碰硬,否则不论你是谁,都有你好果子吃。”
“多谢你的好意。”席勒把绷带打了个结说:“好了,你的生死逃亡倒计时要开始了,请吧,先生。”
那个特工一瘸一拐的走出教堂的大门之前,回头看了席勒一眼,而席勒正站在耶稣相面前低头祷告,低低的声响被远方的雷鸣声遮盖。
在被雨水浸润的冰冷的台阶之前,在长长的鲜血痕迹的后面,在高高的尖锐的穹顶之下,鸦群喑哑鸣叫的环绕中,特工听到了低沉的、若隐若现的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