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当时那个女人应该是个舰娘。

后来才知道，自己被救上岸的那里经历了一场海战。深海突袭，镇守府舰娘都差点沉没。没有那么多战斗力去救下所有人。只能拖住强大的深海战列舰。巡洋舰对着小城市狂轰乱炸。

自己被当成难民了。

然后身份证明什么的都是后来补发的。说是身份证明，其实也就是一张文书而已。没什么用。

理所当然的，很难接受事实。整个人都有点崩溃，快疯了。接受能力不是不够高，只是顷刻间家庭朋友都没了，太难接受。虽说后来意识到，活着更重要，说不定还有希望。但，终究过程很丢人。

当然说出来不会这么说，只是和乔治五世说。

自己家乡遭到了深海的攻击，自己逃跑啊流浪啊，找不到家了。

傻子都能听出来，太扯了。在深海面前，普通人没有资格逃走。日常嘲笑big seven、海军假日七巨头。嘲笑罗德尼嘲笑科罗拉多，还能嘲笑长门。高速战列舰都算不上，日常被沟。

但是在海面上，二十节什么概念？一节接近两公里。何况驱逐普遍三十节的航速。跑不掉。只能死的更快。

“什么啊，不想说就别说啊。亏我酒都买了。快喝！”

乔治五世老大不满意，忽悠昆西呢？你当我是傻级么？酒后吐真言了！

其实没什么酒后吐真言，周楠自我觉得，自己酒品还好。虽说三杯倒，可啤酒还是能多喝几瓶的，不至于倒的那么快。而且，就算是喝醉了又不至于耍酒疯，跳舞，抱着栏杆要亲亲什么的。

只是喝多了，总会想起过去。

过去是个加班狗了。性格一般般。

倒也不是说什么性格一般般了。只是对于社会来说，很多性格其实都是废物。人类是复杂生物了。嘴上说着真善美，说着善良，温柔，勇敢什么的。说着自由爱情，讴歌伟大的意志。

但是实际上就是笑贫不笑娼。有钱就够了。别管白色灰色，只要不是黑色，只要能赚到钱，那就是成功人士。洗刷一切。就算是黑色的事情，也从来不少人做。

周楠不行。周楠也试过勇敢，欠了一屁股债。还完了，棱角也就被隐藏的很好了。失败者嘛，自然不会有闪光点了。

虽然如此，但是总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比如每天七点钟，楼下小区幼儿园放的儿歌，会让人早起。然后走到楼下，吃一碗号称正宗的淮南牛肉粉丝汤，其实是改良版的。热乎乎的，暖胃。

然后夏天看光影婆娑，树叶沙沙响动。冬天看寒风萧寂，雪花簌簌。很美。虽然有时候也很孤独了，可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家。

很想家。

结果只是睡了一觉就来到了这里。周楠的自毁倾向一度严重到想要自杀。

人的意志很强，也很弱。永远不知道击垮自己的到底是天价的账单，还是仅仅是自己丢了那钱包里最后的五角钱的硬币。

周楠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很懵。差点没被水呛死。被救起来，给了身份证明。多方查找。别人却以为自己在开玩笑，什么2020年，什么泸州市庐阳区啊。

‘那是旧时代的城市吧，距离旧时代落幕都过去上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