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个鸟!”三郎信心满满地言道:“届时,大官人招揽多多的好汉。要是有杨家大叔,林家大伯如此身手之人二三百众,那些商贾又有何惧哉!”
林教头闻言笑道:“三郎之言在理。禁军之中不得意之辈多的是,要是大官人有意招揽他们,不说二三百众,纵然一二千人亦不难得。”
几人说的兴起,柳云卿却笑眯眯的看着众人,淡淡的说道:“杨提辖与林教头急公好义,小生心领了。此事小生早有计议,不过眼下我等还需安全返京才好。自出京之后,也有数十日之久,我等辗转各地,纵然飘忽不定,但却好似有一双眼睛于那黑暗之中紧紧盯着一般,想来令人毛骨悚然。”
“不错,这接二连三的遭遇,一着不慎便会万劫不复。那些响马、黑店、弓手无不于诡异之中,露出汴京豪商的气息哩!”杨提辖长叹一口长气。
“情形凶险,小生所恃者不过乃是提辖与教头而已。眼下汴梁历历在望,而前路凶险,不知还有几多坎坷?我等乘舟溯流而上,想来行踪已被歹人所知,汴河虽蜿蜒曲折,但前路必有恶人当道。故而小生决定,天亮拂晓之际,我等这就弃舟登岸,自那陆路而返,或可保得无虞。”
“大官人说得在理。如今我等在明处,彼等在暗处。再者以眼下情形来看,已然有官兵插手,我等人单力微,又不能与官府作对。汴水虽有舟楫之利,沿岸定然横生枝节。而弃舟登岸,诚如鱼归大海,只要我等稍稍绕远一些,彼辈自然难觅我等踪迹,纵然有天罗地网,但却能耐我何?”
林教头这一席话说来,深合柳云卿心意,点了点头,言道:“教头睿智,听君之言,甚合我意。常言道夜长梦多,既然觉定了要走陆路,不妨此刻便就此行动,以云卿之意,就不等到拂晓了!”
“就以大官人之意。”杨提辖也十分赞同的说道:“汴水上下虽有千里之遥,入冬之后,漕运渐渐停歇。来往船只不多,我等溯流而上,贼人容易寻觅。我等此刻埋锅做饭,饭后登岸而去,让彼辈大海捞针一般的寻觅去吧!”
杨提辖言毕,众人哈哈大笑。三郎搬来铁锅,杨提辖拉着风箱,林教头则切肉切菜。柳云卿挑帘出了船篷,正见那一钩弯月坠入西山之中,视野变得暗了一些。
左岸好似一片松林,在星光与月光的映照之下,可以看见黑色的轮廓。右岸则是一片茅屋村落,乌篷船缓缓而过,便有犬吠之身响起,在那庄子的围墙上露出一二个身影,正是看夜的青壮。
来到这个时空,已有大半年之久。柳云卿原本厌倦了尔虞我诈,只想着娇妻美宅的过完一生,奈何造化弄人。一步一步的又坠入波谲云诡的商战之中,也只得下定决心,与之周旋一番。
好在有出尘脱俗,柔情似水李仙儿可以遥遥的思念着;好在有艳而不妖,媚儿不俗的十三娘渐起情愫,偶尔想起,也满是雀跃。柳云卿此刻想来,感觉这个时空还是不错的。
寒风拂面,汴水如墨带,一直向那座花团锦簇,莺歌燕舞,文章风流的汴梁城延伸着。柳云卿负手而立,好似双目穷尽了千山与万水一般,于是那柳家湾一带的汴梁豪商的面目好似跃然眼前。看着看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说自话道:“那就陪你们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