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闻言扬指怒骂道:“你这厮早就该千刀万剐。而今害的本相财货血本无归,而又误本相大事。苟活偷生,难道还能有甚底用武之地不成?”
霍启贤慢慢平息了神情,不卑不亢地言道:“为相公计,前番启贤备下四十万贯财帛,想着那柳泼皮与王家小娘子买了那许多的度假村,农家乐。那些勾当俱是入不敷出,岂能轻易盘活。不消一月光景,那厮亏损着抛售。到时候,小人再为相公低价收购,届时或转手,或另觅良法,操持他业。
谁料得那大市场横空而来。大小商贾无不目瞪口呆。前番谋划已然成了白日之梦。就是那曹,潘几家也是如此,而非启贤一人将精心打理的勾当为柳泼皮做了嫁衣?”
办砸了尚美人吩咐的差事,白白损失了许多钱帛。这厮却又是如此伶牙俐齿,极尽狡辩之能事。这厮原本也是勤勤恳恳,毕恭毕敬,今日反倒隐隐有忤逆之举。这让吕夷简不由得勃然大怒,“啪!”的拍了一下书案,也不顾摔的生疼的手来,破口大骂起来。
“真是寡廉鲜耻之徒。怪不得在桑梓之地,做出那等骇人听闻的事来。本相好心收留于你,真是自作自受,徒呼奈何了……”
闻听草堂之中传来了吕夷简歇斯底里的咆哮之身,绿衣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
霍启贤静静的听着吕夷简大发雷霆,见骂完之后的吕夷简气喘吁吁的斜躺在那铺着狐裘的小榻上,绿衣伸出春笋尖尖的手儿来,摩挲着吕夷简的胸膛来。霍启贤这才安安静静的说道:“相公暂息雷霆之怒,且听启贤仔细道来。”
吕夷简脸色发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绿衣瞪过眼来,秀眉紧蹙着,埋怨道:“朝奉还是回去吧,那事过两天再说也不迟的。”
霍启贤看着那绿衣扑闪着泪花的目光,心中猛地竟然刺痛了一下,轻言轻笑的说道:“柳家湾公司股份一旦售卖,定然不日便会告罄。机不可失,良机一过,悔之晚矣。”
吕夷简闻听此言,狭长的眼睛再次睁开。气若游丝的说道:“甚底公司,说来听听。”
吕夷简言毕,这就扶着绿衣的肩膀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满是期待的目光便看向了霍启贤。
霍启贤长舒一口气来,从怀中摸出那份坊间传言的《草案》抄本来,用双手捧着,递给了娇娆妖艳的绿衣手中。
吕夷简双目紧紧的盯着绿衣手中的《草案》,一手捻起长髯,读着读着便露出了喜悦之色。看了看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霍启贤,开怀大笑,说道:“你倒是在用心办事。不过或是时运不济,又或者一着不慎,这才失了手的。本心还是不错的。”
霍启贤闻听此言,看了看一旁的绿衣那俏脸上也再此变得娇滴滴的。于是嘿嘿的笑了起来,那双斗鸡眼又挤到鼻尾之处,洋洋得意的道:“柳泼皮确实颇有手段。坊间也传言其乃陶朱公复生,而眼下这当世范蠡拉起大旗,要与汴梁众商贾草创股份有限公司。一时之间,定然会门庭若市,启贤为相公筹办入股之事,原本有大利可图。不过启贤担心鸾凤阁那边,或是再发难于柳泼皮,此事便大可不妙了。”
吕夷简闻言,狡黠地笑道:“鸾凤阁此时意在中宫。柳泼皮之事,恐怕无暇顾忌。你暂且替本相将损失掉的钱帛赚来,到时候应尚美人之吩咐,下了死手,他人岂能怀疑到本相的头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