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起,春寒料峭的夜晚,龙佑卿还在遥远的边陲。
四月看到千月又接了一封加急的信,他将信看了后,又放在灯上慢慢烧成灰烬。他从不在四月面前避讳。“龙佑卿他下月便会回来,风国国内似有不稳之事。他点名要你混在九皇子府那一干女眷里面,去迎他回来。”
四月不禁苦笑,龙佑卿真看得起她。“我不去。他又不是我所崇敬的人。”
千月不语,再度微微一笑,真有荡涤尘世之感。“他对你确实上心。”
四月看着信的灰烬如同云烟一般飘渺散去,自信一笑:“上心又如何,不过是习惯了金丝牢笼的鸟儿,突然看到笼外的风光,暂时被吸引住了而已。再过些时日,他就会明白,金丝牢笼才是他该奋斗和争取的地方。”
“其实,四月姑娘忧心太过。”千月已取来灯笼,小心地将烛火引在灯笼上。“时候不早,不如我送姑娘回去休息吧。”
四月点头算是默认,什么时候千月已成了小九之外在九皇子府可以依靠的人。他在身侧,四月总有莫名心安。
风有些大,夜幕中的月亮红晕似血。只有千月手中的灯笼岿然不动,蜡烛的烛焰摇晃。四月猜测千月大抵是用了些许内力,使得两人脚下的路更为明亮易行。周围很静,千月的白色身影就在身侧,四月不紧不慢地跟着,却很享受这一被保护的过程。路旁树影婆娑,枝桠轻摇,她原本就不怕的东西,这时候她宁可自己是怕的。
千月的缎面的袖子被风鼓动地飘摇,四月鬼使神差地捉住了了袖子。千月有些异样地回头,见是四月的动作也不加以阻止,而是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到四月的寝房。
直到千月走了,四月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已被汗濡湿,是什么时候动了心而不自知?四月洗手的时候扪心自问,是因为千月脱尘的举止外貌还是他的细心和令人安心?,她却无法回答上来。
这样一夜辗转反侧,心中的念头却慢慢浮将起来……
等到天明,四月早早就来到库房,整理库房的茶叶。她经过几个月的发奋的查阅古籍和学习讨教,已经有些建树。这对她来说也是极容易的,前世时她也见过她的小公主的父亲爱喝茶,常常一个人煮茶,然后细细品,茶在他手里仿佛不是解渴的饮料,而是一段可以倾听的故事,一个可以捧在手心的宝贝……
听说,今天有一个十分难缠的妃子来拜访秀妃,所以秀妃点名要四月准备一壶好茶。
四月想了想,取了一块普洱,顺便托人取了点山泉水过来。等她备好一切进殿时,发现秀妃和那妃子已经坐下在下棋。棋局倒是难舍难分,四月洗着茶具时远远看了几次,遂发现秀妃有意让着那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