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二刚从农田回来，正在家里吃着西瓜，家里电话响了，张老二拿起电话，一句话还没说，对方就先吵吵起来。

张老二也是个火爆脾气，气的往墙上踢了一脚，叉着腰骂道：“哪家的小崽子，你有种给我报上名来，看我不上你家揍你去，我不光要揍你，还要揍你老子，再把你娘扛到炕上，给你生个小弟弟！”

李坏差点儿从沙发上摔下来，心说果然姜是老的辣，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不正经的老东西。

“我才走了多久，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李坏没好气地道。

“嗯？”张老二为之一愣，突然又眼睛一亮，“你……你是李坏个龟孙？”

虽然张老二张口闭口骂个不停，但是隔着电话，李坏也能听得出来，张老二哽咽了，也惹得他鼻子一酸。

“对啊，是我，你个不正经的老东西，这么快就把我忘啦？”

“你……你真是李坏？”张老二忍不住，老泪纵横，“孩子，你在外边过得怎么样？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有没有人欺负你？走这么些天，你也不说给家里打个电话，你这没良心的龟孙，不知道全村的人都在念着你呢？！”

“家，我有家吗？”

“屁话！小坝口村就是你的家，你还不想认这个家啦？！”

李坏的眼泪，如同海水般，从眼眶中狂涌而出。

张老二个老东西，净说这些感人的话，别人不哭，他心里就不高兴是不？

“切！张老二，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一大把年纪了，少下地干活，不然到了夜里，你家老婆娘又得埋怨你没用。”

“你个龟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身体硬朗着呢，说不定一不小心，再生出来一个娃娃。”

“张老二，你够了！”李坏服了，比不正经，他比不过张老二，“张老二，再过一周左右，我会回去一趟，记得给我杀头猪，我想吃你家老婆娘炖的红烧肘子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全家就指望着那几头猪卖钱呢，才不舍得给你杀。”

“小气鬼，你不舍得杀，等我回去了，我自己杀。”

……

……

李坏和张老二，就像是冤家，隔着电话互相对骂了十多分钟，这才把电话给挂了。

刚挂断电话，张老二就激动地跑到院子里，冲着家里的婆娘喊道：“桂琴，明天卖猪的时候，留一头！”

“为啥？”郭桂琴不明所以。

“还能为啥，小龟孙过几天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你给他炖红烧肘子吃！”

“小龟孙？老头子，你说的是小坏啊，他要回来了？好，好，小龟孙那能吃，一头够不够，要不再多留一头？”郭桂琴眼皮都不带眨一下，还生怕李坏不够吃。要知道这老两口，平时连根猪毛也不舍得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