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正沉浸在柳天飞去世的悲痛中，在家寸步不离的守着柳湘漓，连公司的事情也无心打理。

“姐姐老婆，你好歹吃一些吧。”李坏端着母亲刚做好的鸡蛋羹，舀了一小勺，递到柳湘漓嘴边，柳湘漓却不张嘴，让他实在是心疼又心急。

昨天晚上柳湘漓从昏迷中醒来后，就这样看着爷爷的照片，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没记错的话，从早上到现在，这已经是第八碗鸡蛋羹了。

没办法，无论李坏说什么，柳湘漓就是不吃。放凉了，裴雪珂只能重新做。李坏是不忍心母亲这么劳累，可母亲生怕柳湘漓会想不开做傻事，让他必须寸步不离守着柳湘漓才行。

“姐姐老婆……”李坏有些哽咽，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为柳湘漓承受一切痛苦。

突然，柳湘漓空洞的眼神，从爷爷的照片第一次转移开，面无血色看着李坏。

李坏还以为柳湘漓是想要吃了，赶忙重新舀了一勺，递到柳湘漓嘴边，轻声说道：“姐姐老婆，这是母亲做的鸡蛋羹，你以前不是说过最爱吃母亲做的鸡蛋羹吗？”

柳湘漓吃了，李坏激动的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不料柳湘漓吃了几口后，突然说道：“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对不对？”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亲密无间的两个爱人之间，似乎有了一层隔阂。

李坏身体一颤，放下碗，将柳湘漓紧紧抱在怀里，“姐姐老婆，我从来没这样想过。如果让我在你和孩子之间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千万别再有这种想法了好吗？我……我有些害怕！”

李坏刚说完，忽然脸上浮出一抹痛苦的表情，原是柳湘漓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很用力，几乎用了全部力气。

李坏强忍着，别说是被姐姐老婆咬一口了，就算被姐姐老婆捅一刀子，他也是幸福的。

何况，李坏听到了柳湘漓的哭泣声！

有时候，无声的悲痛才是最可怕的，倒不如把内心的悲痛化作泪水释放出来，这样反而能让心里舒服些。

“对不起，小坏蛋，我不该对你说这种话，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爱我的，爷爷走了，可我还有你。你会一生一世，永远都像现在这样爱我、疼我对不对？”

“当然，以前有爷爷在，我要是欺负你，爷爷饶不了我。现在……爷爷不在了，我要是欺负你，我饶不了自己！”

“谢谢你，小坏蛋，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有你陪着我。”

“以前你总说我是傻子，现在你才是个傻子，我是你丈夫，我不陪着你，谁陪着你！”

“把鸡蛋羹端过来吧，我肚子有些饿了。吃完之后，你陪我回去，我想亲自送爷爷最后一程。”

“好！”

……

……

有些时候，人能不能想开，就在一刹那。

如果爷爷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自己这样吧？

世间生了多少生离死别，为何别人就能勇敢面对，而自己却没有这个勇气？

有这么多爱自己的人，还有这么多自己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