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有了计较。
沈家并不是铁板一块。
甚至方逸怀疑,如果主位上坐着的那个老缺夜里两腿一蹬,不到第二早上,整个沈家恐怕就会四分五裂。
当然,方逸也只是随便想想,当不得真。
开始动筷子了,方逸也不客气。
不吃白不吃。
于是不管他人看待自己的眼神如何,方逸动起筷子,没有丝毫作为客人该有的矜持。
比如有一盘菜距离自己有点远,坐着夹不着,所以方逸就会站起来。
这么一来,自然而然的让这些饶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但他脸皮本来就厚,所以一点也不在意,只管吃自己的。
而面前的那杯茅台,方逸也没动过。
相比于方逸,周玉竹就显得绅士礼貌许多了,而且教养极好。
周玉竹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道:“沈爷爷,我敬您一杯,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沈汪洋看了眼沈凰仪,道:“你跟玉竹一起敬我。”
沈凰仪脸上却也没露出不悦之色,只是面无表情,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直到这时,沈汪洋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玉竹与沈凰仪也一饮而尽。
在坐下之际,周玉竹看了眼在那里吃着东西的方逸,发自内心的鄙夷。
没有形象,也没有教养,更没有钱,他拿什么跟我比?
周玉竹心里恶狠狠的想到。
但有一点,周玉竹自动的忽略掉了。
那就是权势。
医馆开业那,李淳省记到了方逸的医馆那里去。
一位省记,那可是一方封疆大吏。
虽然管辖的地区不在这里,但是能让那位李省记如此看重,这本身就证明方逸不同寻常了,但周玉竹却根本不想承认这一点。
周玉竹很快收起了心里的杂念,他的心态算是极好的。
他明白这里是沈家,谁是沈家的老大。
所以在坐下之后,周玉竹便笑着道:“沈爷爷,您珍藏的这瓶茅台,有二十年的年份吧。”
这是在与沈汪洋拉近距离,也是讨好。
沈汪洋刚才还有点不悦,此时眉宇间终于露出些许的温和,脸上有淡淡的笑容,道:“看不出来,你对酒还挺有研究的。”
周玉竹笑道:“颇有研究,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跟一位酿酒大师交谈过,受益良多。”
沈汪洋轻轻的嗯了一声,道:“猜的大致不差。”却也没这瓶茅台到底珍藏了多久。
与此同时。
方逸将一只龙虾抓在手里,正在剥虾壳,一旁的沈益切了一声,不禁道:“乡巴溃”
方逸只当没听到。
但沈益看到他这个样子,更觉得恼怒,因为他看不惯对方这风轻云淡的样子,于是又道:“乡巴佬,我跟你话呢,你听没听到啊,别人喝酒能喝出年份来,你喝的出来吗?”
“稀溜溜……”
方逸将这只龙虾一口解决,扔了虾壳,又扯了几张纸巾,擦嘴擦手,又把纸巾随意的扔在地上,转头看向了沈益,道:
“我要是喝出准确的年份,你叫我爸爸?”